哄着孩子的劉婆子聽着屋外門響,以為是白素娥回來,直接就開了門。
看到人時,手僵了一下,眼神有些遊移:“杏花,你,你怎麼回來了。”
杏花聽了這句話,眉頭微皺。
俏娘:“你這老婆子說話怎麼這麼難聽,還我們怎麼回來,自己家當然要回來。”
劉婆子尴尬道:“我,我,是我不會說話,你們要吃什麼,我這就給你們備飯。”
白素娥這時氣喘籲籲的追了過來。
帶着些埋怨:“杏花你們走的這麼快,怎麼也不等等我。”
這時,屋裡孩子哭聲高昂。
劉婆子看着白素娥說着:“白娘子,我先回屋裡看孩子去。”
白素娥柔弱一笑:“你先去吧。”
這聲白娘子聽得俏娘撲哧一笑,杏眸如鈎子一樣盯着白素娥:“呦,我們這牢走一遭,不知妹妹何時當了娘子。” 語氣輕佻。
白素娥也不理她,湊到杏花跟前:“杏花,我這幾日為了你們的事一直對典史大人講情,早出晚歸也顧不上孩子,正好看着劉婆子被兒子和媳婦攆了出來,尋思讓她幫我照看些時日,想着徐娘子沒了,她那房子正空着,就讓她住了進來。” 聲音帶着絲絲哀求。
杏花對着白素娥柔和笑道:“自然使得,素娥姐姐為了我的事跑前跑後,我也于心不忍,姐姐既然想讓劉婆子住在這裡,那便在這裡住着,房錢和姐姐的一并算了,六兩一個月。”
白素娥揚起的笑僵在了臉上。
“以前我都是下個月結上個月的房錢,這回一月一結,勞煩姐姐現在結清。”
俏娘忍不住的偷笑。
杏花轉臉也對俏娘說:“俏娘姐姐也是一樣,三兩銀錢現結。今日酉時前結清,二位姐姐要是覺得貴,可另找栖身之所。”
白素娥皺眉:“杏花,這是不是太倉促了些。”
俏娘也随聲附和:“對啊,我這剛從牢房裡出來。”
杏花冷着臉:“兩位姐姐,錢是錢,情是情兩者不能混為一談。”
也不在于她們二人争論,一瘸一拐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俏娘斜眼看着白素娥:“非得在招個麻煩回來,這下好了,房錢漲了一成不說,交不上還要被攆出去。”
白素娥:“我若被攆出去,自然是有地方去的,到不像某人到時怕是要跟乞丐擠一窩。”
俏娘噗嗤一笑:“還有地方去,我可聽說那位探親可就要回來了,也不怕牛皮吹破了。”
白素娥:“三十兩的銀子,扔運河裡還能聽到響,好死不死的非要卻換成了闆子聽肉響。”
也不給俏娘反嘴的機會,直接回了屋裡猛關門。
俏娘氣得原地跺腳,拉到了臀部的傷口,痛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還未到酉時白素娥便把六兩銀子送到桌前,俏娘最後踩着點磨磨蹭蹭從屋裡出來,将銀子給了杏花,眼裡望着銀子充滿不舍。
“以後,莫要與那些人往來了。”
俏娘面帶猶豫:“可是。”
杏花推回二兩銀子給俏娘:“以後你就負責吃食,若是素娥姐姐不喜歡,讓另起爐竈自己做。”
俏娘恍然大悟,開心笑道:“好嘞” 收起銀子生怕杏花反悔,飛回了屋子。
杏花推開窗看着西沉的紅光,想着先安靜幾日,看着那狗官是什麼意思再說。
夕陽撒下的紅光覆蓋在杏花家的小院裡,一片歲月靜好安谧,可是院外卻風起雲湧,晌午時杏花于那幾個婦人對質的幾句話,如同風暴在整個梅縣蔓延開來。
夜下的運河波光粼粼映着月的倒影,正好升在了吉祥樓上,敞開的窗子,一個胖子正在和一個魁梧的聊天。
縣丞眯着眼睛周了一口酒,胖胖的臉蛋染滿了酡紅醉意:“哼,我當是什麼光風霁月的君子,呃,整了半天就是個僞君子。”
陳典史放下酒盞,眉頭緊皺:“我瞅着不像,杏花那個丫頭我見過,貌醜無鹽就是有幾分小聰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