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笑意晏晏的看着他:“老爺,妾打算開個典當行,這一來白紙黑字上都寫的真真的,當的是什麼,二來銀貨兩訖,幹淨利索。”
林昭謙眼中精光一閃,嘴角上揚:“真是聰明,那就過來簽字據吧。”
她錯愕道:“字據?”
“我這金子自然不能白借于你。”
杏花笑了一下,是被這狗官氣笑得,他拿着她的金子讓她寫借據,她開店的收成一大半給他不說,還要還債。
她維持着僵硬的笑臉看着他:“老爺,妾可是給您的兜揣銀子。”
他冷冷一笑道:“親兄弟一般都明算賬,更何況還是這懷着目的爬床的陌生人。”
“老爺說的是,妾這就簽。”
杏花咬碎了牙下地,走到書案旁看着那張墨迹未幹的紙,頓時眼睛瞪大,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剛坐下的林昭謙。
“老爺這是什麼意思,不說是借據,怎麼又變成了賣身契。”
林昭謙看着質問他的杏花,嘴角微勾:“杏花,你叫我什麼?”
“老爺。”
“你那是不是說,你現在是我的人,是我手中的刀,命也是我的,意思不就是想當我奴仆嗎,怎麼老爺成全了你這份心意,你看上去怎有幾分不開心呢?” 眼中不滿嘲諷的看着她。
忽地,杏花一笑,笑容裡帶着僵硬:“妾是被老爺送的驚喜給吓到了,沒想着老爺真認下妾了。”
她拿起筆寫下自己名字,按下手印。
林昭謙拿起紙看着那三個歪歪扭扭的大字,眉頭輕蹙:“人長的醜也就罷了,字也這般醜?”
杏花立即為自己争辯:“老爺,妾是寫字醜,但是人長的不醜,就是瘦了些,皮膚黃了些,臉圓了些而已。”
他斜眼看着忿忿不平地她:“嗯,這一些加那一些等于醜一些。”
“哼” 杏花扭頭不在看她,氣鼓鼓的吹滅了油燈上榻睡覺。
突然變黑的屋子,藏匿了林昭謙嘴角的笑,眼睛看着上榻休息的人,輕聲呢喃:“太瘦了不好看。”
“妾身明白了,老爺喜歡胖的,老爺放心,妾一定吃的胖胖的。”
林昭謙站起身上,脫下外袍,拖鞋上榻,閉目而眠。
杏花聽着離自己很近的呼吸聲,側過頭,眼神如刀的瞪向他:“狗官。”
看他又翻身過來,又吓得趕緊把頭扭了回去,卻不知閉目的人,咻地張開眼睛,含笑的看着她,左手往她腰上一搭,閉上了眼睛。
杏花也懶得看他,迷迷糊糊的睡下。
第二日清晨,林昭謙睜開眼睛,看着床鋪旁空無一人,嘴裡嘟囔一句:“财迷。”
他穿鞋下地去盥架洗臉,手伸進盆裡,冷的他一哆嗦,無奈的笑了笑,還挺記仇,捧起一把涼水開始洗臉。
梅縣背靠繁山文院,繁山文院山下就是西大運河,通過一道長橋直通主街昌明街,一條筆直的大道直通城門口,東南角和西南角主要是富商文人聚集地,西北角主要是外地流民讨生活碼頭務工,東北角是縣衙和普通民戶。
杏花出了衙門就往東南方向走,站在八通商行門口,手掐着腰氣勢十足的開始喊:“把你們老闆給我叫出來,這貴客上門了還不知道迎接。”
正在算賬的賬房擡頭往外看問着旁邊的夥計:“這人誰呀,一大早在外面喊。”
夥計笑道:“就那個小鸨子,前幾日爬上了縣令大人的床,現在真以為是個人物了,讓咱們老闆迎接她。”
賬房看着門外慢慢聚集的人變多了,眉頭輕蹙去了趟後屋,輕敲着門。
“怎麼了?”
屋裡的穿着寝衣的老頭正在享受美人的按摩,語氣不善的問着。
“老爺,外面有個女子在門口叫嚣讓你出去招待。”
老頭兒眼睛圓瞪,陰冷一笑:“讓我陸八通親自接待,她幾個雄心豹子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