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歡星把雪枭塞楊華滿手裡,走到馮叔跟前蹲下身查看他手上的黃皮子。
兩隻皮毛都很髒亂,還有淡淡的血腥味,母的雙眼無神,身體虛弱,軟軟挂在馮叔手上,公的眼中滿是焦急,不停揮着小爪爪,示意她快看自己的伴侶。
白歡星心中一動,伸手去摸母的尾巴下面,指尖也沾上了污血,她吓了一跳,叫道,“黃皮子難産了,你們快點把肉卸下來,我帶它們去二山找小安哥。”
“诶?!”馮叔和楊華滿也吓到了,快手快腳的把豬肉和雞從後車廂擡下去。
白歡星囑咐他們看着雪枭,别讓它啄翅膀上的傷,而後就帶着兩隻黃皮子狂飙而去。
兩隻乖乖窩在後車廂裡,公的不停給伴侶舔毛,發出嘤嘤聲安撫它,像是讓它再堅持一下,很快就能得救了。
白歡星聽得鼻子發酸,野生動物也會有難産的情況發生,得不到救助隻有死路一條,幸好發現得及時,畜欄那邊還有一位農大教授,保住它的小命應該不成問題。
毛教授和學生都是獸醫專業的,小安哥接到了馮叔的電話,到這邊時他們已經在獸醫站為接生做好了準備,由毛教授親自動手,小安哥和白歡星輔助,不到半個小時就用産鉗把堵住出口的老大夾了出來。
後面一隻很快也出來了,它的體型比老大小了三分之一,狀态也很糟糕,毛教授的搶救操作娴熟得好似行雲流水,三兩下就讓它的體征平穩下來,母子三個有驚無險,全都活下來了。
白歡星和小安哥不住向毛教授道謝,這種手段高明的醫生太難得了,以她和小安哥的水平,兩隻小的肯定活不下來,黃皮子媽媽還要面對刨腹産手術以及後續種種危險。
毛教授檢查了母子三個,笑道,“後期隻要母體的營養能跟上就不會有大問題,安志遠,你們這裡還養黃鼬啊?我還沒聽說誰能人工飼養成功的。”
小安哥猛搖頭,“怎麼可能,在北方黃鼬是五仙之一,供着還來不及,誰敢家養呀。”
白歡星用紙箱給母子三個鋪了個窩,解釋道,“這對黃皮子是幾年前主動搬進糧倉生活的,往年都是孩子很大了才會帶出來,看到它們産崽還是第一次。”
毛教授和學生們都不可思議的瞪圓了眼睛,以前隻在電視上看過野生動物主動親近人類,在人類的生活圈附近定居,還是頭一次在現實中看到這種情況。
白歡星再次向毛教授道謝,抱着紙箱走出獸醫站,等在車上的黃皮子爸爸立即站起來吱吱叫。
紙箱裡的媽媽隻回了一聲,當爹的就開心得一蹦老高,紙箱剛放到車上它立即跳了進去,對着伴侶和寶寶一通狂舔。
白歡星把紙箱合上,小安哥又拿了張帆布蓋在外面,避免開車時冷風吹到小寶寶,她揮手跟大家告别,又回到了廚房這邊。
看到母子平安歸來,馮闖和楊華滿都松了口氣,對于兩個未婚未育的單身漢,難産過于刺激了。
大姨端了碗豬肉過來,擔憂道,“往年都會平安生下寶寶,今年怎麼就難産了?這麼帶回來沒問題嗎?”
白歡星笑道,“今年隻有兩個崽,頭一個長太大了才會難産的。毛教授手藝好,一點損傷都沒有就把老大夾出來了,那邊人太多,我擔心母的會應激,還是回到熟悉的地方休養吧。”
她把肉放進窩裡,看到公的把肉咬碎了喂給伴侶,趕忙用手機拍下來,感歎道,“動物都知道疼老婆,比某些男人強多了。”
大姨也輕輕啧了聲,“可不是麼,早知道小滿的爹是那個德性,當初還不如自己養孩子呢。”
她每次提到前夫都想爆粗口,馮闖和楊華滿立即縮到一旁減小存在感,白歡星也不想看到狂化的大姨,趕忙轉換話題,問道,“大姨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春耕結束了嗎?”
大姨歎了口氣,答道,“都種完了,水稻種了兩頃,麥子和玉米也各種了兩頃,高粱甜菜共一頃,加上輪耕的一頃黃豆和兩頃牧草,今年的糧食算是種完了,田間管理還是跟往年一樣包給村裡,之前那些不想再種地的人家讓市裡約談以後都老實了,村裡一切照舊。”
白歡星笑道,“我就知道市裡不會不管這件事的,北方可是糧食主産區,平白撩荒幾十頃地上頭還不得炸了,況且平水村辦的是農家樂,地都不種了誰還願意去啊。”
大姨苦笑,小小聲道,“也不能怪某些人目光短淺,實在是當初請來的人物号召力太強了,就連來我們山莊實習的那班大學生,都是明紀辰粉絲會的成員,五一小長假還有幾個大團要過來,吃村宴時明紀辰坐的椅子被摸的都快包漿了。”
白歡星越想越可樂,看着不遠處支楞着耳朵聽這邊動靜的表哥,隻好把滿肚子的哈哈強咽下去,招呼大姨去後面庫房找兩張兔皮給黃皮子鋪窩,它們在糧倉的窩暫時就别回去了,等母的身體恢複了再說。
大姨又想起一件事,跟白歡星商量道,“大叔想把二山腳下的農舍重新修一修,給以後來實習的學生住,你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