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蒙洛太太擡起頭來的時候,那張美麗的臉展現在人們的面前,她真的很美,如同天上的仙女,懸于雲端,然而當她看到自己的丈夫的時候,她那張過于雪白的臉卻慢慢地紅潤了起來,這一刻,她仿佛天上的仙女落回到人間,她看向站在書案正前方的丈夫,露出驚喜的神色來,連聲音裡都帶了雀躍:“安塞爾?你怎麼回來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站了多久了?怎麼也不叫我一聲。”
蒙洛先生微笑着朝前走了幾步,輕輕擁抱了一下妻子然後松開,他上下打量這妻子,仿佛在判斷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妻子是不是瘦了,他微笑着說:“我看你在寫字,就沒敢打擾你。”
“你好不容易回來呢,字什麼時候不能寫?”
“太太的每一個字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呢!”
這夫妻兩個顯然是習慣了這種毫不遮掩的表達,短短幾句話,恨不得每句話都要強調對方在自己心裡才是獨一無二的。
然而讓酷拉皮卡震撼的不是蒙洛太太的容易貌,又或者兩人的旁若無人的卿卿我我,而是,而是這張臉這麼年輕這樣美麗,這樣熟悉——這根本就是林小姐啊!
當蒙洛先生閃到一旁的時候,蒙洛太太終于把目光從丈夫的臉上挪到了他身後的酷拉皮卡,縱然兩個人是非常要好的筆友,這一刻也同時失語。
蒙洛先生熱情地向自己太太介紹着自己年輕的友人:“啊,我親愛的太太,這位就是我跟您提起過的,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這是我太太。你可以叫他蒙洛太太,也可以叫她——”蒙洛先生看向奇迹的妻子:“她姓林,叫黛玉,你可以叫她的名字。”
此時的酷拉皮卡心中的感受實在是錯綜複雜,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承認自己與蒙洛太太早就認識,倒也不是心虛,而是這件事情真的超出了他的認知。這一刻他甚至想到了伊爾迷對蒙洛太太那種顯然超出了友情的獨占欲的表達……不不不這不是關鍵,關鍵是,這是西索的太太,這件事比西索忽然出現在大庭觀衆之下跳起了脫衣舞都可怕!
是的,西索跳脫衣舞有什麼呢?他有一位太太比這個可怕多了,而比起這位太太是自己的筆友,還可能是伊爾迷的心上人這種事情——西索跳脫衣舞不是天經地義的麼?
不不不,我為什麼要想西索跳脫衣舞這種事情,都怪小傑,動不動就提起曾經兩次撞見這個變态在洗澡見人來了還不在乎的樣子,但這跟脫衣舞真的差的太遠了——
他拼命把自己的思維扯回到正常的軌道,然後他聽到林小姐,哦,或者稱呼她為蒙洛太太,聽到她快活的聲音:“看你這副表情!吓了一跳吧!沒想到我居然是你最好的朋友的太太吧!”
她的語氣裡充滿了快活,她對着自己的丈夫撒起了嬌:“你這傻瓜,你以為我為什麼這一年裡都不催你把酷拉皮卡介紹給我了?當然是因為我已經認識他了,去年伊爾迷陪我去卡卡特玩兒的時候,就跟酷拉皮卡認識了呢!”
蒙洛先生懊惱地說:“我說呢,我早該想到的!可惡的伊爾迷,他什麼都不告訴我,一定是想看我的笑話!”
蒙洛太太笑了起來:“這也能怪到伊爾迷頭上呢,你要慶幸他恰好三天前走了,不然聽到你的話,現在隻怕已經朝你的臉上撒了一大把釘子了!”
“不會!”蒙洛先生十分自信地說:“他不會在你書房裡動手的,他知道你有多寶貝書房裡的這些東西,就算動手,也要等出了門再說。”
他看看友人,又看看太太:“既然你們早就認識了,也就是說,我現在的存在是多餘的了?”
蒙洛太太挽住他的手:“這倒也不至于,首先你要陪我們共同的客人在我們家轉一轉,然後,要招待他吃一頓午餐,下午我放你自由——你好好的去把那堆文件處理完!”
蒙洛先生聽完蒙洛太太的安排,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誇張地叫道:“哦不,太太,求您了,您還是把我捆在您的身邊吧!我不想要這種自由!”然後他很自然地伸出另一隻手抓住了酷拉皮卡:“親愛的酷拉皮卡!讓我們遵從太太的吩咐,到我家轉一轉吧!”
最後他大聲地宣告:“讓我們忘記那些糟糕的文件吧!親愛的太太,我們家夠有錢了,少工作一天不會破産的!”
真是非常愉快的氣氛。
對酷拉皮卡來說,似乎一切都很完美,唯一的問題是:自己到底什麼時候成了西索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