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偶身邊環繞着許多小孩,倉促下也許連許優的問話都沒聽清。胡亂地搖着頭,被小孩子擠到了一邊去,許優一下子離了布偶老遠。
她離開了這條路,走向其他的岔路,每條路上的人她都問了。路過的人都說沒有。
漸漸地到了日頭最曬的時候,許優找的都有些餓了。廣播輪播過幾回尋人啟事,随着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許優希望這廣播聲能停止輪播。
這回的輪播聲音不太一樣,不是前面的女聲,是一道帶着哭腔的女聲,這聲音她知道是誰——媽媽此刻在廣播室裡。許優朝着廣播室走去,她應該過去安撫媽媽。
廣播室離現在所在的位置不遠,許優循着地圖上标注的位置來到了廣播室,廣播室的門開着,裡面已經有人在安撫媽媽了,爸爸不在旁邊,是工作人員。許優在門口看着她,她臉上都是淚水。出門前精心化的妝此刻全花了,眼淚滑落變成白色的淚滴在她的衣領上。
她向裡面走進去,媽媽睜開都是淚水的眼睛看到許優。也許是不想在孩子面前哭成這幅狼狽模樣,她收了收喉嚨,吸了吸鼻子,許優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擦了擦她的臉。媽媽還是忍不住又哭了,皺着眉頭對着許優說:“一定要找到你弟弟。”
“好。”許優應聲,又給她脖子上的淚滴擦掉。
時間一針一秒走着,許優覺得自己應該已經已經把這裡逛遍了。
廣播依舊在輪播着,遊樂園像是陷入了某種規則怪談中,一遍一遍地響着尋人啟事,天邊逐漸露出魚肚白卻怎麼也找不到關鍵人物。
悠揚的小曲傳來,人們向着大門走出,遊樂園要清場了。許優走到大門口,工作人員也是有協同一起尋找的,在門口篩查着人員出園。許優站在人堆裡一起尋找着許秀的身影。人一批一批走,許優心裡就涼上幾分。直到園區内的人都走光了,工作人員準備下班了。
“妹妹,你該回家了。”有個工作人員說。
一邊的工作人員對講話的工作人員說:“她弟弟走丢了,她媽中午還在廣播室哭呢。”講話的工作人員點點頭才知道是這樣一回事,準備帶着許優一起回廣播室找媽媽,遠處有個男人跑了過來。
“優優,你有看到弟弟嗎?”是許優的爸爸。
許優搖了搖頭,爸爸又說:“你弟弟下午就走丢了!”他強調着,似乎以為許優不知道這回事。
“剛剛這個妹妹在門口和我們一起找她弟弟呢。”工作人員怕家長心急語氣重朝着孩子撒火,連忙解釋。
“你和我回廣播室。”
許優跟着爸爸走回廣播室。
廣播室裡,媽媽臉上的眼淚已經幹了。園長在做安撫工作,一遍還有工作人員在聯系警察。許優站在門口,爸爸問媽媽:“怎麼樣?”答案很顯然,問都不用問。
媽媽搖了搖頭。
“已經報警了。我們園區晚上會安排人手在園區尋找的,如果有孩子的去向一定和你們取得聯系。”園長對着有些呆滞的媽媽說,雖然她不像能聽的進去的樣子。
“你們園區的安全防範措施也該升級升級了。”爸爸語氣不善地對園長說。
“是是。兩位家長你看你們也找了一天,這個是你們女兒吧。她也跟着找一天沒吃沒喝了。不如先帶孩子去吃飯。”園長好聲好氣地回答,不過爸爸并不是很領情。
“找不到弟弟,我女兒她也吃不下飯的。我們就在這裡找,直到找到我兒子為止。”爸爸放話,大有一種找不到就在這裡一直待着的趨勢。
許優看着爸爸的背影,園長看着她,眼神裡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外邊天黑了,本來下班時這些燈光都要關上,因着許秀走丢,園區的燈都亮着。三個人還要出去找找,這時警察來了。
紅藍色的燈光閃爍着,警笛聲響着,門口走進來兩個穿着制服的警員。園長和爸爸一起走上前,和警察交談的期間,工作人員給許優拿了個小面包。許優小聲說了句謝謝。她沒敢大聲,怕爸爸知道“她并沒有因為找不到弟弟吃不下飯”。
她沒吃完,走到媽媽身邊讓她吃。媽媽搖了搖頭,說:“你弟弟應該餓了就會回來了吧。”
那塊面包媽媽沒吃,許優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