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謹和衛錦程不一樣,她隻能等到開店的時間才能來這裡。幾乎是貓貓剛按下開店按鍵,溫言謹就沖了進來,大概是早就在門口等待着了。
“衛姐姐,我找人去……呃,這裡是怎麼了?”
溫言謹看着室内一個個被毛巾包裹着的貓,露出了困惑的神情。而狸花貓從毛巾裡鑽了出來,抖了抖還有點濕的毛,無奈地喵了一聲。
人可以不用這麼勤快,真的。
不過休息站的貓貓偶爾洗個澡也挺好的,狸花貓也就沒攔着幹勁過多的衛錦程,隻是暗暗想着一定要找個時間告訴她貓貓不用經常洗澡。
衛錦程看着溫言謹,恢複了面無表情的樣子,對着她點了點頭:
“沒什麼。比起這個,你願意幫助我嗎?”
溫言謹用力點了點頭,認真地看着溫言謹說道:
“我覺得我有義務幫助你們,并且……我也确實想做些什麼。”
在末世已經聽不到這樣助人為樂的話了,衛錦程第一時間有些不适應,沉默了一會才繼續開口:“我們要做什麼?”
事實上,衛錦程這麼沉默寡言又避人的最大原因是——她不屬于非常精明的人,甚至可以說稍微有點容易被騙,所以在末世秉持着少說少錯的原則,平等地警惕所有人。
溫言謹思索了一下,一邊斟酌一邊開口:“首先對一下時間線吧,你們的世界裡,末世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末世發生的時間顯然是兩個世界的分歧點,這一點是最重要的。從那位所長的口風來看,這次災難似乎還牽扯到别的世界的人,因此搞清楚發生時間非常重要。
然而聽到衛錦程說出的年份時,溫言謹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這不就是去年嗎?”
說完,她掏出紙筆,低頭在紙上寫寫畫畫,将信息都記了下來。已知兩個世界的時間并不完全同步,而末世在沒受到幹擾的情況下未發生。
她無法确定創造一個世界對于管理局到底是怎樣的工作量,但結合這些信息進行推斷的話……
“……我們的世界其實是去年才被創造出來的?”溫言謹筆尖一頓,低聲自言自語,“那我……”
我是誰?我的記憶是什麼東西?
哲學系學生突然被哲學的終極問題攻擊了一下,而衛錦程沒察覺到,還以為溫言謹在說另一件事。
“我不知道你在我的世界這邊有沒有活下來,但你看上去是個好人,大概率死了吧,好人活不下來。”
衛錦程說話有點難聽,但她确實不是故意的——指望一個長年未和人進行過友善交流的人說出什麼好聽話來,未免太苛刻了,
“到了今年,聚居地的數量已經很少了,聽說大概還有七十萬人左右吧,其他零零散散的不知道。”
“七十萬人?多大範圍?”
“一共還有這麼多人,其中有七萬異能者。”
衛錦程看溫言謹準備得齊全,居然還帶了地圖,便随手在地圖上畫了畫,
“現在活着的人類大都分布在這個部分吧,我忘了原先這些地方叫什麼名字了,大概就是這些位置。”
全球萬分之一的存活率……
溫言謹靜默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随後瞟了一眼地圖,很快緊皺起了眉頭。
“不對,如果末世開始時是小規模變異的話,那各個國家不可能沒有反應,至少應該不會到要滅絕的地步。
如果是大規模變異,你們的聚居地不應該在這幾個地方,這些地方之前人口密度這麼高……這像是人為操縱的結果。”
但即便察覺到了這一點,溫言謹也依然不知道毀滅世界的那個大概是高戰力文明的人到底有什麼目的。
這就是宇宙法嚴禁各文明擅自與不發達文明交互的原因——戰力等級高或科技發達可不意味着智慧生命就一定文明友善,在這種情況下,低等文明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狸花貓見兩人似乎暫時不需要貓陪,便跟德文貓交代了幾句,順着自動售貨機旁邊的秘密貓洞跑了出去,直接傳送到了暮時那邊。
人想不明白,但是貓可以抄答案。
所長看着狸花貓和抱着狸花貓同樣看着祂的暮時,用平淡的語氣回答道:
“目的?顯然,‘秩序’的那群生物在培養新生力量。異化個體不是天然存在的,所有智慧生命剛出生的時候,都天然具有極強的主體性。
比起進入星際、具備求助宇宙法和各個志願組織的文明,當然是用初級文明作為溫床要更劃算。成本低,并且能篩選出心智強大的種子個體。
戰力都不是問題,反正改造完之後都差不多,沒什麼難的。最主要的,是讓一個智慧生命的自由意志完全服從于它們的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