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桑德拉以前在王國騎士團任職，也會和教會打交道，因此聽到澤安德的發言後，忍不住調侃道：

“你都這樣了，居然沒被當成異端拉出去燒死，真讓我意外。”

“或許因為我也是個虛僞的人吧。”澤安德用開玩笑的語氣接了一句，随後轉移了話題，抱起德文貓看了看，“很好，皮膚問題沒有複發，說明吃得很健康。”

這個問題的讨論便暫時中斷了。這幾天，他們四人除了讨論自己領地的發展之外，閑暇時候還會聊一聊衛錦程那邊的事情。

在交流之後，他們意外發現，雖然兩個世界的文化風俗與力量體系完全不同，但在某些地方卻表現出了驚人的一緻性。

比如，同樣都出現了不願意接收外來者的情況，以及衛錦程那邊真的出現了艾爾擔心過的，過度寬容導緻被管轄者起異心的事情。

在另一個世界的實踐事實面前，就算其他三人有些抗拒艾爾的提議，也不得不将“讓領地居民明白他們是靠誰才能活下去”這件事提上日程了。

艾爾相對其他三人要更冷漠一點，或者說，法師在那個世界的刻闆影響裡就是冷漠而不近人情的存在：

“想開點，有人會死，但需要拯救的人到處都是。這個沒了，再救個别的就是了。”

提到這個話題，凱桑德拉的語氣也沉重了些：“艾爾，我知道你是好意想緩和氣氛安慰我們，但是你真的不擅長這個。”

“好吧，我不說話了，你們決定。”艾爾攤了攤手，拿出書安靜地看了起來，隻是聆聽其他人的讨論。

凱桑德拉把實現轉向另外兩人：“澤安德，喬伊斯，你們兩個說實話，最近你們在外出的時候是不是碰到了麻煩。”

喬伊斯有些欲言又止，而澤安德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有一些。我們領地的人素質參差不齊，時不時就有人想要襲擊喬伊斯。理由無非就是，吟遊詩人本身比較好對付，想要用她來要挾我們，或者隻是單純的……”

說到這裡，澤安德打住了話頭，看了喬伊斯一眼，沒有繼續說下去。在高級職業者中，性别确實已經是非常無關緊要的事情了，但在那些沒有能力的人眼裡就不是這樣了。

吟遊詩人本身并不學習戰鬥技能。如果喬伊斯不是混血精靈，本身會一些天賦魔法，說不定真的會很危險。

一旁看書的艾爾翻了一頁，無所謂地開口：

“殺了不就行了。說真的，我一直無法理解你們三個為什麼人這麼好，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

在他看來，這三人的糾結根本毫無道理。不過另一方面，他也承認确實是這樣特别的隊伍才吸引他想要加入。

狸花貓看着這四個人，慢慢晃了晃尾巴，有些走神。

按照所長的說法，他們在邁過初期後，接下來會發展得很順利，但再過幾年也會死，死于過度的善心引來的圍剿。

善良是非常美好的品質，但帶着善良生存如同負重前行。他們赢不了，赢不了壓榨奴隸的血肉做燃料的帝國，赢不了緊握道德定義的教會，也赢不了無視所有換取力量的法師塔。

好像來這座休息站的人，最後都死了，大都沒能改變什麼，或隻是讓發展略微偏離了一點點。就算所長說這“一點點”已經非常了不起了，但貓覺得，了不起又不能填飽肚子。

就算再了不起，說一千道一萬，最終不還是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嗎？

狸花貓輕輕晃動着尾巴，看着商量着如何拯救更多人的小隊四人，慢慢心裡似乎産生了一個模糊的影子。

不想讓他們死，不想讓衛錦程死，如果能改變些什麼的話……

但是一隻貓貓能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