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子匕首刀柄傳來熟悉的痛癢感，微弱的電流從指縫一路傳導至腕間，葉杳興奮地發出低吼，幾段跳躍已将匕首前端染紅。

無聲的士兵源源不斷襲來，葉杳輕巧地從又一個士兵的後背翻滾而落，右手匕首已悄然換至左手。

頭頂的重劍似乎是士兵打算将同類一起砍翻，哪想轉眼那副鋼鐵之軀就被葉杳反手切成了兩段。而後她踩着那具再無聲息的盔甲，再次把自己抛向空中。

左手匕首已然被捏成齑粉，取而代之的是宛若活物的長刀。葉杳輕笑一聲，像是與之對話，“果然咱倆才是最合拍的。”一聲尖嘯席卷空間，半數的士兵應聲倒地。

打得正酣時，電子音不識趣地提醒道：“倒計時五分鐘。”

葉杳機械尾巴猛地拍至地上，不滿道：“拜托，我還沒玩夠呢。”不知何時，她的模樣已經完成了轉變。

薮貓臉上更加活靈活現的表情像是在蔑視着蝼蟻，金屬包裹住的身體更為強健，一個輕微的歎息，機械外骨骼也能做出相應的震動。

“托你們的福，我好像理解了為何會有二次認證。”葉杳擡起前爪，繁複的掌紋已變為粉嘟嘟的肉墊，擠壓變形的骨節也被可伸縮的尖爪替代。

她埋下頭無奈地笑笑，卻看到了金屬胸膛上反射而來的士兵殘影。

“怎麼說呢，我好像，變得更像我了。”葉杳小聲嘟囔了一聲，人類早已退化的瞬膜下，蜜黃色的眼睛流露出一絲雀躍。

随着一道黃褐色的身影飛速移動，本就笨拙的士兵紛紛東倒西歪，終于在電子音宣布倒計時結束的前一瞬，葉杳憑借愈加矯健的動作将這場厮殺遊戲畫上了終止符。

眼前無邊的白色世界轟然崩塌，又變回一片虛無，就連葉杳滾燙的體溫，也逐漸被黑暗吞噬，她又變成了一個不可觸碰的狀态。

電子音準時播報，“檢測到存活意識體一人，探路者291号，二次認證成功。”

“呵呵，戲劇性拉滿了。”葉杳隐約察覺到了不對勁，故意對着一片虛無說道。

果然，那個電子音及時接過話，“對于這個結果您好像并不意外？”

葉杳欲言又止，沒有回答，心底的懷疑又加重幾分。

而電子音遠遠沒有結束話題的打算，追問的語氣讓他更加像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您難道不想知道其他意識體為何會失敗嗎？”

“我說不想難道你就不會說嗎？”葉杳反問。

果然，那個電子音停頓了片刻，似是在思索，而後才款款道：“當然會說，我有義務告知唯一存活的意識體相關結果。”

話音剛落，葉杳腦海中就自然浮現出了五幅畫面。

同樣的場景，陌生的五位男女面對的任務卻是大相徑庭。但對比後發現，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相較于葉杳來說，他們的任務都是地獄級别的難度。

果不其然，早在倒計時結束之前，五人就以不同的方式消亡。

葉杳看完後沒忍住嗤笑了一聲，這些畫面徹底印證了自己的猜想。這個電子音的本體大概就是實驗體内置芯片中，系統管理員一般的存在。

就是不知道這是屬于唐毓真的惡趣味，還是機械改造手術的保留節目。

“這位不知名的朋友，請問你看上了我哪一點？”葉杳大膽設想問道。

電子音聽到這話也跟着輕笑了兩聲，“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你看起來就像是一隻薮貓，你不覺得嗎？”

葉杳不語，隻等着他繼續解釋。

“你應該猜得到我的身份，意識投射實驗能成功，可以說我和唐毓真各有一半的功勞。”電子音迫不及待地想要掀開自己的面紗。

這回答幫助葉杳确立了猜想的方向，意識投射實驗中，有兩個最為關鍵的環節。一是意識提取，這一部分是唐毓真負責。

二就是實驗體容器的改造。薮貓之所以能完成機械進化，從一隻單純的貓科動物變為一台殺戮機器，機械改造就是其中關鍵。

葉杳沉思片刻道：“抱歉，我并不了解機械改造領域，特别是非人類這一塊兒，沒有過涉獵。但是，我應該在唐毓真的講座上見過你，對嗎？春無博士。”

電子音聽到葉杳的回答後不知是何想法，機械平淡的音調覆蓋了作為一個人類的珍貴情感。他隻道：“很多年前了，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