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可以嘗試做出來。”葉杳的聲音足夠頓挫有力,但另外兩個人依舊像是失去了聽覺一般訝異道:“你說什麼?”
葉杳把視線轉向衛青狸,偏了偏腦袋說:“你不會以為我在研究所什麼都沒發現吧?”
聞言,衛青狸釋然一笑道:“這的确是你能幹出來的事,差點忘了你用五分鐘就搞定了黑沼的淨化藥劑。怎麼樣,這次要用多久?”
略帶調侃的問題并沒有對葉杳造成影響,她思索片刻便胸有成竹道:“十分鐘之内吧。”
春無投來贊揚的目光,豎了豎大拇指道:“加油。”
“那我去房子裡找找亮堂的地方,你們自便。”說完葉杳就重新回到了别墅當中,目标明确地朝着客廳而去。
果然,衛青狸用作療愈,播放投影的地方發現了一處電源,她還在陽台上發現了一個産生了裂痕的燈泡。雖然比不上照明設施完善的實驗室,但也足夠用了。
在實驗室時葉杳已将絕大多數的病毒類型及其化學結構掌握,能緻人肉身腐爛,但維持白骨形态的毒素并不常見,所以葉杳記憶尤為深刻。
要想一比一複刻是很容易的事情,畢竟夏鶴的病毒學已經被葉杳完全掌握。
果不其然,葉杳很快就利用自己匣子内的現有藥劑調配出了一管顔色略微發青的毒劑。
“現在,來驗證一下我的想法吧。”葉杳自言自語道。
說着她就把一管血紅色的液體加在了毒劑當中,青色的液體瞬間變黑,但血紅色卻依舊若隐若現,随後逐漸連成一條線開始在液體裡不斷蠕動。
葉杳見狀毫不猶豫将毒劑倒在左手掌心中央,下一秒,皮肉就像是蠟油一般開始融化,甚至就連肌肉脂肪也開始大塊大塊地剝落,最終變成了白骨。
神奇的是她依舊能控制骨骼的活動,也沒有絲毫的疼痛感。她滿意地露出笑容,知道自己成功了。
果然,葉杳在實驗室裡的發現是正确的,象牙塔内所有的制劑,都是出自毒牙之手。因為在所有的制劑結構當中,都發現了他的血液樣本。
這也就意味着,毒牙已然消亡的現在,其他人再也造不出他那些神乎其神的制劑,無論是毒藥,還是解藥。
幸好葉杳在那之後偷偷留下了一管他的血液,否則他們一時半會是沒辦法達到天穹了。
事成之後,葉杳立馬拉開了别墅大門,枯樹葉在腳底被踩得嘎吱作響,轉過拐角後,葉杳居然隻看到了一個人影。
“他人呢?”葉杳蹙起眉頭問衛青狸。
他答:“他已經進去了。”衛青狸伸手問到:“東西呢?我們也趕快吧。”
葉杳要東西給他,不解道:“他怎麼進去的?”
衛青狸将試管内的液體放進霧化裝置裡噴灑了全身,随着一陣焦臭的氣味傳來,衛青狸在一瞬間化為了白骨。
沒有皮肉看不出他的表情,隻聽到他耐心解釋說:“他并沒有受到傷害,按照他本人的猜想,可能與他本身就隻有意識留存有關。”
葉杳看着眼前一副會動的骨頭架子,既覺得驚悚,又有點忍俊不禁,清了清嗓子又問道:“他下去多久了?”
衛青狸一隻腳已經踏入了階梯之下,确認安全後才回道:“沒多久,我先過去了,你抓緊時間。”說完就聽見他急促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葉杳沉默了片刻,便也輕車熟路地把自己弄得不成人樣。
意料之外的是,雖然頭骨裡已經沒有了眼球的存在,但葉杳依然能看到一級一級的階梯無限延伸,時而向上,時而向下。說起來還真像是通往地獄的黃泉路。
前進了将近半個小時,葉杳總算看到了台階的盡頭,依稀聽到了一些響動。
葉杳加緊腳步,可等她完全靠近之後,聲音卻反常地全部收住,像是怕被她把秘密聽了去似的。
“發生什麼事了?”葉杳看到了出口處的倆人,無一例外,竟然都哭喪着個臉。
春無率先出聲解釋道:“有人先我們一步到這兒。”
葉杳扶着潮濕的石牆邁向最後一級台階,當視線穿過春無和衛青狸後,她看到了足有二十米高的穹頂垂落下一盞奢華的水晶吊燈。
十扇狹長的玻璃窗懸浮在尖塔靠近頂端的位置,光影透過複雜紋理的窗面,在地上投下一束束刺眼的光線。
在光亮未曾照亮的黑暗角落裡,數具屍體橫七豎八地分散着。還未驚呼出聲,頭頂的風呼嘯灌入,就在尖塔最高處,一道破口還在不斷向下掉落碎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