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開,快開!”韋貴人忙接話。萬一叫懷甯發現自己剛剛小産,豈不平白招惹麻煩?
祁迦引餘光看着懷甯和韋貴人一唱一和,揉了揉眉心。
半晌,他又不耐煩地摁下奏折:“醫者仁心,神醫就如此開藥?症都沒辨清楚,銀子真好賺。”
懷甯停下腳步,恍惚了下。他這又唱的哪一出?沒聽到嗎,是韋貴人自己不想讓她把脈。
下一秒,祁迦引竟然将韋貴人拽到跟前,戲谑地看向懷甯:“看病就當有看病的樣子。神醫過來,再仔細診斷。”
“陛、陛下!”懷甯沒着急,韋貴人先吓壞了,睫羽胡亂地眨來眨去。
自己今天哪根筋搭錯了,非要讓懷甯過來?事情的轉折早超出預計十萬八千裡。
韋貴人心慌意亂,嬌嬌地,指尖撫向祁迦引胸口:“陛下,真、真不礙事。太常寺徐醫官已經給臣妾看過了,也開過藥了,臣妾不需要神醫多此一舉。”
祁迦引沒有說話。目光隻是鎖定懷甯。
演。繼續演。他不逼問個由頭,韋貴人當真不說實話。
既然太常寺徐醫官已經看過了。懷甯今日過來怎麼可能隻是為了給韋貴人看病?韋氏善妒,不可能讓懷甯主動親近,那麼,便是懷甯主動。
懷甯在意吧?從羊車選美那日,她應該就在意的很。
懷甯最喜歡他了,即便他曾經做過一些傷情分的事情,她也當甘之如饴。
祁迦引更主動地将韋貴人拉到了懷裡,韋貴人粉膩的指尖落在他胸口。很淺的粉色,因為光彩刺懷甯的眼睛。
有時候,懷甯可以假裝看不見,就不需要去想象别的女人和祁迦引相處的細節。但不去想象,細節就不存在嗎?懷甯可以欺騙自己,當一個眼盲心瞎的傻子,不代表祁迦引什麼都沒做過。
懷甯睫羽顫顫,離宮這幾年,他沒有為她落過淚。她之後,他有鄭皇後,又納了韋貴人。
近來他對她有所關注,她差點以為,他曾對自己也有所憐憫。
“陛下明鑒,不是民女不為貴人細看,實是沒有必要。”懷甯深吸了口氣,壓下滿腹心思,“民女保證,貴人沒大礙。”
“孤讓你看,你便看着。”祁迦引捕捉着她的每寸表情,薄唇挑起,“以為孤不知道,昨日傍晚你叫人去了太極殿,還沒近前便又折返。你那時便想找孤,是也不是?怎麼到了這裡,又不敢承認?你可知道,惦記孤,會讓孤不喜?”
?
她什麼時候讓瑞雪去過九華殿?
懷甯稍有愕然。難不成,是她想起德嘉太後想吃一道桃酥點心,讓瑞雪去光祿寺瞧瞧。這個粗笨又沒見識的丫頭迷了路。
那也夠可笑的。迷了路也能惹祁迦引不悅。原來他心底以為,她的觊觎會叫他不喜。因為他不想讓韋貴人傷心?
懷甯心情一時複雜,咯咯低笑:“陛下莫不是忘記,青梧院那日,民女曾說過,不敢肖想陛下?還請陛下,貴人放心,民女有自知之明。民女蒲草之姿,遠遠不及貴人金貴。”
祁迦引眼神一凜,推開了韋貴人,傾身向前一步。桌上的許多奏折都因為他的舉動掉了下來,一如他額頭暴起的青筋,叫人沒來的生怖。
“那麼神醫怎麼解釋,你派人去太極殿?……不妨告訴孤,你找孤,到底所求為何?”
明明漏洞百出,還死不承認,她就是為他而來。
祁迦引銳利的鳳目鎖定,目光寸寸逼近,索性挑明了。他掐着她七寸,不信她不招。
懷甯心一跳。也是,他不問自己也有點坐不住,既然問了,何不如實告訴他?看這架勢,他趕走自己還來不及,還省得她跟韋貴人交易。
懷甯忙拜服在地,認真道:“陛下高見,民女昨日确實主動找了陛下了,因為民女想問問陛下,目下陛下和貴人已經無恙,何日放民女出宮?”
祁迦引那點得意,一時凝固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