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覺也不是抖M,世界線讓他來的高中有不少的富家少爺,侯景生這裡攻略不了,那就換個人攻略呗,又不缺人。
結果沒搭理侯景生後,侯景生又不樂意了,有一次看着原覺帶了早餐去教室吃,假咳了兩聲,還自言自語了什麼“好像突然有點餓了”“如果有人這個時候給我早餐我可能會接受”。
原覺才懶得鳥他,自己把早餐吃完了。
之前不想吃那之後就别想吃了。
兩人的關系轉折是在一次秋遊,選的地點風景很不錯,原覺是美術生,随身帶着畫闆,自由活動的時候背着畫闆去找靈感畫畫。
畫着畫着聽到有人求救,循聲找去,發現是侯景生不知道怎麼搞的,掉進一個三四米深的坑裡了。
雖然不太喜歡侯景生的脾氣,但事關人命,原覺還是要出手相救的。
原覺現在都還在後悔自己當時被受了傷的侯景生哀嚎的聲音影響得腦子都不清醒了,居然不是第一時間去找老師求救,而是想着用藤蔓把人拉上來。
于是藤蔓斷了。
他也掉坑裡去了。
腳還扭到了。
兩個傷員就這麼坐在坑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老師才會發現他們不見,找到這裡來。
侯景生掉下來的時候不小心磕到了頭,血染紅了侯景生身上的衣服,侯景生還傻乎乎一直用手捂住,沒有給傷口進行正當處理。
因為時間也有些久了,他已經處于頭昏昏然要暈過去的狀态。
真是個一點自救常識都沒有的大少爺。
原覺歎了口氣,拖着傷腿到侯景生那邊去,借用坑壁橫生出來的樹根把校服外套撕裂成一條條的布條,給他做了個簡單的包紮,才不至于讓人因流血過多暈倒。
那時候兩人從下午等到月上梢頭,都沒有等來救援,夜晚的坑底凍人得很,隻能互相抱着取暖。
侯景生又受了傷,恐懼和不知何時才能趕到的救援讓男生變得脆弱不堪。
他緊抱着原覺,聞着對方身上的香氣,明明很淡,卻像是攝魂奪魄一樣令人心動。
侯景生說:“如果有機會出去,我就答應你了。”
答應你的追求了。
那時候原覺沒水喝沒食物吃,腳踝還痛得要死,他都有些頂不住了,合目存體力,懶得開口說話,隻以為侯景生這句話是被生死未蔔的命運吓得胡言亂語,全然不知這是侯景生的告白。
後來兩人得救被送去醫院,侯景生傷勢更重,要縫針,出了手術室後抓着人問原覺怎麼樣了,急切關心的樣子完全沒有當初惡劣不屑的态度。
自那之後,兩人的關系急速升溫。
以前是原覺處處關心,照顧侯景生,後來是侯景生絞盡腦汁,又是帶人去遊樂場玩,又是帶人去家裡玩,還經常轉賬131400和520000這種有特殊含義的金額。
原覺都不存在那個心思,自然也不會往那方面想,還覺得侯景生雖然脾氣不好,但對朋友還很大方呢。
侯家人都知道自家少爺脾氣差,好不容易帶回來一個朋友,自然也把原覺伺候得舒舒坦坦的。
甚至侯夫人知道原覺就是那個當時為了救侯景生的朋友後,還打了一筆金額不小的錢感謝原覺,還說侯景生沒什麼交心的朋友,麻煩他多照顧下,并承諾會定期打一筆錢當做朋友費。
原覺本來都已經不打算當侯景生小弟了,結果又被這一筆錢給趕回去了。
開玩笑,他不就是為了錢才靠近侯景生的嗎,現在錢到位了,他的态度自然也就可以到位了。
原覺拿着這些錢一點愧疚感都沒有,全都是他的精神損失費好嗎?
雖然後期侯景生對他也很好,但前期的精神損失就不是損失了?
當原覺發現侯景生對他的感情不太對勁的時候,是在侯景生在過了春節不久,到他家裡找他,依依不舍地告别。
說着什麼要出國進修了,什麼有假期的時候會飛回來看他,什麼異地戀。
邊說,邊抱着他,臉貼得特别近。
異地戀一詞出現的時候,原覺感覺眉心一跳,好像有什麼不對吧!
他跟誰異地戀了?他什麼時候談戀愛了?
就在侯景生難以抑制自己的離别情苦,就要吻上原覺的時候,原覺一把捂住他的嘴,莫名其妙地問。
“你是不是喝酒了?你應該去找你的女朋友說這件事吧?”
那時是在家門口,走廊的聲控燈已經滅掉,隻有門内傳來的光線勉強讓原覺看清侯景生眼中的難以置信。
當侯景生咬牙切齒,一臉憤怒地質問他明明已經交往了幾個月了,就因為他要出國所以生氣要分手嗎的時候,原覺才疲憊微笑。
原來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踏馬的——被當男朋友對待了。
但就算侯景生再怎麼生氣,也阻止不了原覺不承認這段戀情。
心上人不承認跟自己談戀愛,以侯景生這種脾氣,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是氣急敗壞的,但并沒有多少給他無能狂怒的時間,因為第二天他就要坐飛機去BLK音樂學院了。
侯景生不肯去,還賴在原覺家裡不肯走,認定了原覺是在跟他鬧脾氣,打定主意要把原覺哄好才走。
還是原覺通知侯夫人侯景生在他家,侯夫人帶着人趕來把人帶走,才得以安生,雖然當天又短暫地偷跑回來,但被盛怒之下的侯夫人徹底制服,原覺沒再看到侯景生。
但人回不來,微信還能發啊。
原覺當時天天被侯景生的微信轟炸,打電話,拉黑一個來一個新号,拉黑一個來一個新号。
侯景生不厭其煩。
原覺煩不勝煩。
當侯景生又創了個小号來騷擾他的時候,原覺認輸了。
他撒謊說他喜歡在舞台上閃閃發光的巨星,等侯景生什麼時候成為有名氣的歌手再來找他複合。
侯景生傲氣很高,被這麼說,自然也就憋着一口氣,還真就沒再創新号騷擾他,認真進修去了。
原覺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才一年不到,侯景生怎麼就回國了?
……
晚上七點五十分,戴着好面具換好服裝的原覺從客房出來。
六點的時候侍生給他送面具和服裝,一堆面具實在挑花了眼,最後選了不管是花紋還是裝飾品都算比較樸素的威尼斯半面具和優雅的收腰黑絲絨西裝。
乘坐電梯下去派對廳時,原覺發現已經聚攏了不少人。
紅藍的水母燈光束和從音響傳來的電子古典音樂給這場派對增添不少迷幻绮麗的色彩,賓客們假面上的棱角被光線折射出奇異星芒。
主持人戴着哥特烏鴉面具發表開場白,派對正式拉開帷幕。
原覺有些餓了,找到了甜品區,什麼巧克力熔岩蛋糕、提拉米蘇、奶油布丁,反正看到一個拿一個吃。
不知不覺第一個環節已經開始了,是互相找舞伴跳派對的第一支舞。
光線太過昏暗,原覺又是一個人,呆愣愣站在原地發愣了會兒,打算去找個舞伴。
這時,一隻戴着露指黑皮革手套的手朝他伸來。
“可以邀請你一起共舞嗎?”
是一個戴着魚骨鱗片面具的男性。
原覺正愁找不到搭檔呢,正要欣然接受時,一道聲音橫插他們之中。
“不好意思,這個人是我的舞伴。”
一個戴着奇異面具的人走了過來,話語中笑意張狂。
這人的面具是黑白雙色陶瓷基底,左邊畫着經典微笑小醜彩繪,右邊卻是黑色扭曲的尖叫狀哭臉,看着有些吓人。
原覺被這個面具吓了一跳,下意識想伸手選擇魚骨鱗片面具男當自己的舞伴。
正如話語被截,原覺伸出去要抓魚骨鱗片男的手也被強硬攔下,強勁而有力的五指緩慢插進原覺纖細的手縫中,占有欲極強地把控住。
像是無法逃脫的一尾魚。
迷離光線中,小醜面具男左耳的一排耳骨釘熠熠發光,面具上小醜的笑容也愈發可怖惡劣。
詭異的面具壓進距離,邪魅俱顯。
“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