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碰到侯景生就行,在房間悶點就悶點吧。
不過這兩天還跟何譯洲吵架了。
不知道怎麼回事,何譯洲問他為什麼夜不歸宿好幾晚。
本來就被侯景生搞得有些煩,何譯洲又來責問他,原覺也不開心了。
于是有了兩人談戀愛一來的第一次吵架。
最後原覺直接把何譯洲免打擾了。
本以為可以這樣平安無事度過接下來的兩天,結果在第四天傍晚,本會推着餐車詢問他吃什麼的侍從今天卻不知怎麼遲了些。
原覺有些餓了,前兩天的相安無事讓原覺沒那麼警覺了,但下樓前還是帶了個假發和口罩,換了套女裝,打算取點吃的上來。
他就不信這樣侯景生都能認出來。
誰知出門時,聽到有人在談話。
似乎是隔壁房間的門沒關緊,裡面的人也沒收斂聲音。
“2121房也要殺了?”一陣窸窸窣窣,好像在拖行什麼重物的聲音。
“不然呢,這個人是推餐車的,死在這裡,沒去2121房送餐,勢必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況且昨晚殺了大塊頭的時候,2121房那邊好像有動靜。”
“甯可殺錯不放過,2121房必須死。”
原覺瞳孔驟縮。
死、死人了?
等下,2121房,不就是他的房?!
皮鞋的踢踏聲由遠及近,似乎要出來了。
原覺趕緊轉了個彎,躲在一個凹陷的隔間,裡面雜物堆滿,根本塞不進一個人,不過仔細看側邊最下面還有個位置,這還是和推餐車的侍從閑聊得知是用來避免海盜劫船的安全空間。
當時還在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結果沒想到真的排上了用場,原覺趕緊鑽進裡面去,大氣不敢出。
“笃笃——”是敲門聲。
沒回應。
那人又擡手敲了兩下,結果依舊。
說要一起殺了的男聲再度響起:“人呢?”
“難道2121沒等餐車直接下去吃了?”
“下去找他。”
過了一會兒,外面再度陷入安靜,但原覺仍然不敢動。
因為剛才有一個疑點……
當原覺又等了會兒,果然聽到了雜物間門被猛然打開的聲音。
“都說你疑神疑鬼你不信。”
“剛剛我們談完出來,房門沒鎖好,以為會有人偷聽藏在這裡。”
雜物間的門又被關上。
原覺被吓得心髒驟停,等了好久之後,才從裡面爬出來,臉都被悶得紅彤彤的,頭上的假發和服裝都淩亂了,整理了下打算趕緊去找柯展求救。
等他下了樓,才發現剛好到了面具派對舉辦的時間。
似乎已經進行到新的環節,人們又開始散了開來,各自尋找着心儀人選。
原覺本就消瘦,披着柔順的紫色假長發,穿着同色連衣裙,光看背影根本看不出來是男的,服裝也與其他面具者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果然沒一會兒就有男的舉着酒杯朝他走來。
“美女,是忘記換服裝和面具了嗎?”
原覺被吓了下,擺擺手想要走,結果連衣裙根本不能大步流星離開,一下就被酒杯男攔下。
原覺皺眉,剛想開口說話,就耳尖地聽到了不久前在雜物間聽到的聲音。
“76号去B口,有賓客不适,前往處理。”
原覺瞪大眼,那個殺人犯居然混入派對裡面了?!
光線下,原覺看到那個殺人犯用耳麥冷靜開口,往他們這邊走來。
原覺趕緊搭上酒杯男的肩膀,假裝與他搭檔。
酒杯男很開心:“跳舞之前先喝一杯助助興吧,美女。”
原覺不想喝,但那個殺人犯好像僞裝成侍者,會處理有特殊情況的賓客,現在最好不要讓他注意到自己這邊。
踟蹰片刻,原覺摘下口罩,喝下了那杯酒。
殺人犯也沒有注意到他這邊的異常,徑直往D口去了。
原覺松了口氣,酒杯男還欲糾纏,原覺淬了冰似的開口:“怎麼,對男的也有興趣?”
酒杯男明顯是喜歡女性,聽到原覺明顯的男聲和撥開假發露出的喉結,震驚後退:“卧槽,人、人妖!”
原覺趁着這個機會走了。
等到原覺的身影消失,酒杯男才緩過神來。
“不、不對,我那個酒有……”酒杯男想了想,咂舌,“算了,管人妖男怎麼樣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柯展玩嗨了還是手機沒電了,原覺打他電話一直沒接。
還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蹿火從身體内裡往四肢蔓延。
怎麼回事……
原覺感到眼前發暈發黑,渾身無力,氣息滾熱,像是被什麼架着烤一樣。
那杯酒有問題——
派對上的光線再次弱了下來,原覺已經看不清路。
在一個趔趄,不小心撞碎了什麼東西,就要往下倒的時候,有人手快扶住了他。
“還好嗎?”那人的聲音熟悉,卻透着疏離冷淡,連扶着的姿勢都保持着距離。
原覺感覺他一定被藥性弄得出現幻覺了。
他居然聽到了何譯洲的聲音。
“沒、沒事——”原覺勉強開口,“可以幫我找一個人麼?”
“可以……”男人的聲音一頓,大手拂開遮了原覺大半張臉的假發,失态道,“阿覺?!”
原覺艱難睜開眼。
好像……不是幻覺。
何譯洲,真的在這艘遊輪上。
……
侯景生帶了幾分惱火地出了電梯。
這幾天一直都找不到原覺,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這讓侯景生很是不爽,本來以為最多兩天就能抓到落跑男友,結果遊輪明天都要靠岸了還沒有看到一絲原覺影子。
方才下去面具派對嘗試找到原覺的蹤迹,結果沒找到不說,還被一個毛手毛腳的侍者撞到,酒液撒了他一身的衣服。
種種不順讓侯景生來了火,罵了侍生後,打算回到房間換套衣服再下去找原覺。
準備走到房門口時,侯景生看到隔壁1388房前有兩個火熱糾纏的身影。
高大的人将下方人近乎擋得嚴嚴密密,根本看不到臉,隻能看到下方人探出來一條修長纖雅的手和隐約可見的紫色連衣裙。
啧啧作響的接吻水漬聲讓沒找到自己男朋友的侯景生破防了。
“門都不會開嗎,要不要我叫人給你開?”侯景生冷冷刺道,“非得在門口做給别人看?什麼綠帽癖好。”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理智稍微回籠了些的原覺抖了下,受怕般收回手,淚眼朦胧地睜開雙眼。
何譯洲微微擡起頭想先開鎖進去,卻又被原覺拉着領帶接着親。
原覺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不要、不要讓别人看到我的臉。”
帶了點哭腔。
何譯洲撫慰般啄吻了原覺的眉眼,将人按在胸口前。
“滴——”
虹膜解鎖。
“哒。”
門被利落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