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尋常卧底自然不需要這樣看重,可是觀這位大妖的實力亦或者是随身攜帶僞形丹跟隻有術宗才能解開的毒粉一點都不尋常。
念及此祖嘯濃眉狠皺着,言辭懇切:“還望計使君看在本王的薄面上出手相助,事後無論成功與否王府都會備上謝禮。”
這話原是客套,畢竟整個魔界上下恐怕都找不出跟計燦術修能力不相上下的大魔了,如果計燦無能為力怕是治愈的希望更加渺茫。
計燦颔首後被帶進後宅,剛進去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空曠的室内原本最顯眼的就是豪奢精緻的布置,現下視線卻被飄忽的紗帳吸引,再靠近就是連藥味都遮掩不住的惡臭。
斜靠在榻上的世子祖庭不複那日的張狂,面色是難掩的蒼白,看見計燦的第一眼中含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随後在父王的示意下才颔首。
雖然不情願但此刻也隻能做足了表面功夫:“前些日子是在下魯莽。”
誰能知道那大妖的毒粉竟然這樣厲害,腐蝕皮膚魔骨,原本隻有一小塊的傷口現下已經蔓延到整條手臂,左天川的傷口更是慘不忍睹。
聞言那垂幔後的軀體虛弱地動了起來,聲音喑啞:“還望計大人伸出援手,過去是我太短視嫉賢…”
計燦微不可察地挑眉瞧着他們違心做戲,沒有半點不悅的情緒。畢竟他們受傷是自己特意造成的,無魔醫治隻能求到自己頭上也在她意料之中。
是為了出氣也是為了讓他們欠自己一個人情,留作日後加入審訊大妖的籌碼。
若是以後相安無事最好,否則她真不是什麼打不還口罵不還手的蠢貨。
計燦勾唇應下,在他們焦急期冀的目光下簡單看了一下傷口,稍後示意說去煉藥。
這藥自己在宗門時就煉過,甚至儲戒裡還有些存量,不過她還特意倒出來煉化後加了幾味奇苦無比的藥材。
半個時辰後推門出來對上背手踱步在院中的魔王祖嘯,計燦特意擦了擦額上不存在的汗。
“這妖的毒粉太過刁鑽,耗費了不少藥材…好歹也是煉制出來了。”計燦手中的藥瓶剛預備遞到祖嘯前面後又頓住。
“對了殿下,到時候的審訊不知我是否能參與或是旁聽?實在是這事被當衆說過跟我有關,在下還是想要親手洗清自己身上的污水。”
祖嘯看見藥瓶後壓在心頭的陰霾被清空,爾後爽朗一笑,“計使君不用說這話自嘲了,這事就是犬子跟左家小兒子鬧出來的笑話。”
“說你是卧底黨羽這話就算他們說出來滿魔界裡也沒魔相信。”
祖嘯越說他越覺得自己家小路這事辦得太離譜,就算是因為左家小兒子嫉妒也不能當衆說出那種話。
計燦:…
她現在真的一點不像卧底嗎?
語塞後末了還是将加滿配料的丹藥遞過去,提前叮囑一聲:“對了,此藥有些苦,但切莫吃甜食壓下,藥效會大打折扣的。”
拿到藥瓶後的祖嘯連忙讓醫官服侍着喂下,本以為隻是有點苦沒想到祖庭跟左天川吃了一粒後幾近要吐出來。
本來想含些糖球結果被生生攔住,臉色格外難看不上不下地嘔着吃下丹藥。
看了會熱鬧後的計燦又交代了些用藥禁忌,等她離開的時候,身後魔王府的侍從大箱小箱擡了許多擡跟着她馬車後。
結果剛走出府門登上馬車後發現裡面正坐着刑抒跟傅檀,見到她後熟稔地打招呼。
“巧啊。”
“到你府上聽說你被祖嘯請過去可把我們吓得不輕,連忙跟傅檀趕過來了。”刑抒說完後老神在在地扇了扇風。
“沒想到你禮品拿了這麼多啊。”他說完後還打趣地問傅檀要不要讓她家裡并自己府上都拖幾馬車禮物過來。
計燦失笑坐上他們對面,“不用。”
“前些天曲衡還送了五位男侍。”
傅檀來了興趣,“噢?什麼類型的,白面儒雅、嚴肅健壯還是性感魅惑的?”
“都有。”
刑抒也不厚道地笑出聲,連說着曲衡把自己的想法先一步實施了。
“然後呢,你晚上召了哪個?”
計燦抿唇,沒好氣地看他們兩眼。
“把他們五個打包跟着曲家的馬車回去了,遞了口信讓曲衡别送這種男侍過來了。”
說完後補了一句,“所以你們也别送了。”
刑抒嗯哼一聲,“我們不送也多得是别家來,現下你怕是不知道你自己在都城有多受關注。”
就差沒當成救世主了。
往後計燦府宅的門檻隻怕都要被來交好的官員大魔踏破了。
傅檀笑意很快消散,頗為認真道:“但太過優秀出衆肯定會招緻嫉妒和麻煩,就像是那日你被污蔑成他族卧底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