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震驚于計燦能回來,但久經官場的祖輿很快回過神。
“計,計府首。”他起身颔首示意,面上陰雲密布神情都瞧不真切。
計燦從前還樂得跟他裝模作樣,現下勾唇直接質問道:“怎麼?祖府首看着我回來很意外。”
隻是沒什麼意思的一句話,但祖輿心中有鬼所以聽得也不自在。
“沒有,隻是沒想到計府首居然這麼快就從仙門回來了。”
計燦怎麼可能回得來?左天川不是親自出手了嗎,還有世子準備的噬魂陣怎麼可能殺不了計燦?!
祖輿是真的沒有想到過眼前大魔還有命回來,這讓自己跟魔王這些時日的籌謀都得重新計劃。
而且…左天川呢?
計燦都已經平安回來,定是左天川沒有得手。
祖輿思考過很多原因,唯獨沒想過對方至今未歸可能是早就死了。
“算上來回時間,計府首怕是隻在凡間待了幾天時日,便将大妖之事了了?”
祖輿說完後深沉的面上多了幾分戲谑,見計燦沒有立時反駁便猜測她壓根沒去仙門。呵,瞧着對方平常在彌羅城吆五喝六的樣子,怎麼也怕仙門了。
計燦沒再将眼神分給他半點,眼睫低垂聲音微頹:“屬下正是回來向司主情罪的,我們還未進仙門時便不小心将大妖弄丢了。”
座上的秦司主聞言不禁站直身,顯然沒想到在計燦手上會出現這樣的纰漏。
被黑袍掩蓋的官服襯得他面容越發肅然,“怎會如此?”
秦信身為典獄司司主,是五位司主中行事作風最為狠戾的大魔。
見狀衆魔隻會以為秦信要生氣,祖輿更是迫不及待等着看計燦受罰。
這樣張揚又不把前輩放在眼中,活該!
結果秦信又坐了回去緩聲道:“這事你就先放下,你剛入萬魔司對于辦案方面或許還生疏,加之年歲還小所以也情有可原。”
秦信話說完後大堂中的魔不由震驚地看向計燦。
從前隻是聽說秦司主十分寵信新任計府首,不光重要的事情交予她督辦,就連心腹之事也大多讓她決策。
原本還不怎麼信的衆魔今天是真的信了。
過往誰任務沒有完成或事辦案出現纰漏,無一例外都會被秦司主狠狠訓斥一頓再受些罰。
計燦不僅沒進去仙門還把大妖弄丢了!竟然連一句輕飄飄的指責都沒有?
秦信司主自然不知道他們心中所想,還出言安撫:“你如今回來就好,憑你的能力可以再做不少為萬魔司出力之事。”
面對這等大才,因為些許小事多加指責,他豈不是芝麻西瓜都丢了。再說計燦天賦異禀修為強勁,能力更是司中衆魔有目共睹的。
“行了,這事就到此…”秦信沉着聲音準備開口将這篇揭過,沒想到計燦目光堅定地開口。
“司主,大妖是在我與刑抒逃離的時候丢失。”
這時候适時從殿外進來的刑抒熟稔地開口:“禀告司主,大妖一事有些複雜。”
“剛到凡間那日我在蓬萊島外的岸邊捉到一個落單的仙門弟子,經過審訊後得知他是蓬萊島内門弟子,交代是正好外出曆練才被我們捉到。”
“本來打算跟着他一起進蓬萊島,沒想到被那人擺了一道。”
刑抒向來是說書傳話的好事,況且這事又是他親身經曆所以說起來更是繪聲繪色跌宕起伏。
最後憤懑譴責:“他可不是仙門弟子,乃是左天川假扮的!目的就是為了将我跟計燦引入噬魂陣!”
祖輿顯然沒想到計劃敗露,他是越聽越心慌,畢竟他參與謀劃了的。
而現在刑抒他們安全逃了出來,那是不是代表左天川也被捉到了?
審訊時會不會供出世子和自己?
祖輿額上的皺褶越深,死死盯着計燦和刑抒。
“竟然有這等事!”
刑抒點頭:“我是個不知事的,幸好計燦她識得蓬萊島令牌,一眼瞧出左天川的令牌是僞造的,将計就計才叫他露出馬腳。”
“那左天川呢!”聞言秦信額上的青筋都跳了跳,他原本垂在身側的手掌攥成拳。
“豎子膽敢做出此等十惡不赦的事!”
刑抒接着回:“左天川自作自受,妄想将我與計燦坑害,卻陰差陽錯讓自己被噬魂陣吞噬。隻是可惜我們逃出噬魂陣的時候被左天川偷襲,那裝着大妖的靈囊就被他扯了下去。”
計燦當時計劃環環相扣,加上刑抒和魔兵們本就偏向自己,所以等說完後倒替她圓得更真實了。
堂中衆魔心思各異,有的是震驚于左家小兒居然能幹出來這等事。
畢竟自從萬魔大選以來,計府首真真正正算得上是魔族大才,竟然因為一己之私就要報複殺害他們魔族未來的希望。
不過左家在彌羅城中頗有勢力且跟天墟城魔王祖嘯交好,所以此刻堂中也有跟祖輿一樣跟左家交好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