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苧生日宴的小插曲很快就傳到了霍蘊靈耳中。

這天，梁臾正在工作室和Alice确認齊绮訂婚宴上的甜品合作商家，循着清單看向下一項時，手機屏幕上蘊靈姐三個字跳動起來。

梁臾支走了Alice，才滑動接通。

-

“沒打擾你吧？”霍蘊靈率先關心道。

梁臾：“沒，您的電話什麼時候都不是打擾。”

霍蘊靈：“你就是總跟我客氣，說了多少次了也不聽。我找你是想替雲栖跟你道個歉，我不該亂點鴛鴦譜想撮合雲栖和瞿苧，才惹出這種事端。雲栖不懂事，把你推倒風口浪尖，那個瞿苧也上不了台面。你也真沉得住氣，受了這種委屈也不跟我說一聲。”

梁臾：“哪有您說的那麼嚴重，就是點小誤會，解開就好了。”

電話那頭霍蘊靈沉默一陣，歎氣道：“我還是喜歡以前那個跟在雲軒身後沖我撒嬌的小姑娘，現在這麼客氣，說到底就是沒把我當家裡人。”

“大姐~”梁臾學着從前的語氣撒嬌道，“我真的沒事，不用你道歉。再說啦，把我帶去那的人也不是你，這事也不是你的錯呀~”

“行吧。”這事在霍蘊靈那算是揭過去了，“我要結婚的事你聽說了吧？婚禮我想交給你來辦，明晚在我先生家有個家宴，你也一起來嗎？”

“好啊。”梁臾一口答應，順手在日曆上标注日程，“那我這算是見甲方還是娘家人考察呀？”

“嗯……”霍蘊靈低笑，聽起來心情不錯，“當然是娘家人。”

“沒問題。”梁臾笑着，這才想起來還不知道對方是誰，“對了，還沒問是何方聖神能讓大姐下凡呢？”

“林震。”霍蘊靈說。

林震？那不是林嘉燊的父親嗎？

“原來如此……”梁臾忽地想到去年情人節霍蘊靈找自己要了份花店和甜品店的清單，當時還以為她是關心員工福利，原來是約會，“大姐保密工作做得不錯。”

霍蘊靈：“年紀大了，反倒讓你這小孩看笑話了。”

“我可不敢。”梁臾趕緊表明真心，“放心吧，我明天一定會全方位考察，做好娘家人的本分。”

-

第二天一下班，梁臾就發現霍雲栖的車停在樓下，司機恭敬地站在車窗旁，在等她。

“梁小姐，請。”

梁臾也沒客氣，徑直上了車，見霍雲栖坐在車内，倚着車窗在小憩。

聽見梁臾上車的動靜，霍雲栖睜開眼，“下班了？”

“嗯。”梁臾點頭，自顧自系安全帶。

“那天，對不起。”霍雲栖說。

“嗯。”梁臾又點點頭。

“本來想讓秘書或者助理陪我去，但她們站在我身邊太過拘謹，容易穿幫，所以才想出這麼個昏招。”霍雲栖似是不在意梁臾的冷淡，繼續解釋，“我沒想到瞿苧反應那麼過激，會對你說那麼難聽的話，還差點傷了你，以後不會了，我不會讓你再……”

“我沒事。”梁臾打斷，這種無聊的事情她本就不在意。

霍雲栖笑容凝固，“大姐總說你這幾年性子變了不少，我倒是覺得沒怎麼變，你在我這一直這麼冷淡。”

這是什麼意思？從前是男朋友的二哥，現在是自己的投資人，她該從哪方面熱情？

梁臾脫口而出：“二哥這是對我有意見嗎？”

此言一出，梁臾就有些後悔，語氣太生硬了，像在責難，随即找補：“我不是在怪二哥，就是就事論事，單純發問。”

“沒有。”霍雲栖說，像是不在意梁臾的失禮，又怕她沒聽清自己的意思，又說，“沒有意見。”

“嗯。”

沒事就行，梁臾淡淡笑着，再次點頭，見霍雲栖沒再說話，轉頭看向窗外，如織的車流從眼前劃過，車尾燈彙成衆人的歸途。城市街景沒勾起梁臾半點傷春悲秋的心緒，反倒想起策劃案有個地方忘了改。

算了，晚上回去再改吧。

梁臾這麼想着，也不在意車内安靜得沉悶的氣氛，無聊得開始計數窗外的車輛，1、2、3……車速太快，總是被打斷，她有些數不清，隻好又重來，1、2、3、4……全然沒察覺到身側霍雲栖晦暗不明的目光。

-

梁臾和霍雲栖抵達林家時，霍蘊靈和林嘉燊正在茶室對弈，林震在二人身後觀棋，長籲短歎，像是憋了一肚子話。

“雲栖，快來幫幫我。”霍蘊靈朝二人招手，呼喚弟弟當救兵。

“霍阿姨，這不公……”林嘉燊故作不滿，循着霍蘊靈的視線看去，卻見霍雲栖身旁的梁臾，忽地頓住，愣了一會才繼續說，“……平吧？”

“林先生，初次見面，我是梁臾。”梁臾主動向林震問好。

林震招呼梁臾：“快坐快坐，來喝茶，今天是家宴，别這麼客氣。要是讓你不自在了，蘊靈要怪我的。”

“就是小魚，别拘着。”霍蘊靈也說。

梁臾笑着向他們表示感謝，才向林嘉燊說：“林少爺，很高興再次見到您。”

“嗯。”林嘉燊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盯着棋盤，頭也沒擡，做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