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一臉要死不活的？”

程偲旭昨晚在酒吧約了個奶狗弟弟，一夜春宵，春光滿面，打足了雞血來工作室準備大展身手，卻看見梁臾雙頰浮腫，眼神空洞，眼底一片烏青，黑眼圈堪比化妝效果，站在咖啡機前發呆。

“嗯？”梁臾緩緩回頭，見來人是程偲旭，哦了一聲又轉回頭小口嘬着咖啡。

“到底怎麼了？你昨晚幹嘛去了？不是去當霍董的娘家人了嗎？有人欺負你啦？”程偲旭連珠炮似的發問。

梁臾不堪其擾，伸出一隻手捂住她的嘴，低頭又抿了一口咖啡，才吐出來一句，“沒事，就是加班了。”

“呵。”程偲旭嫌棄地挪開她的手，“我說你就是活該，我今早看見你淩晨三點多的提交記錄，以為你改修仙不睡覺了呢。”

“不是因為這個。”梁臾端着咖啡往辦公室走，像是嫌程偲旭吵鬧。

“那是因為什麼？”程偲旭緊追不舍，雙眼放光，“莫非……你終于想通了？終于願意從花花世界挑一朵看得順眼的嘗嘗風味了？”

梁臾打量程偲旭一陣，猜出她昨晚的去處，搖搖頭，歎氣道：“不是。”

“哦，沒意思。”程偲旭瞬間沒了興緻，“那點文件改到三點，你水平下降了啊。”

“都說了不是因為這個。”梁臾痛苦按壓太陽穴，“算了，方案我改過了你記得去看看，最好早上弄完，下午林嘉燊要來簽合同。”

“誰？”

“林嘉燊，林震的兒子，蘊靈姐的繼子。”梁臾說着，見程偲旭眼神空白，補充道，“鄭秋悅婚禮那個候補上來的伴郎，他負責對接蘊靈姐的婚禮。”

“原來是他！”程偲旭恍然大悟，音調都因為興奮提高了幾分，“那個帥哥！當時在台上我就看見了，晚宴的時候就想去約他，結果哪都找不到人，沒想到現在送上門了，嘿嘿嘿……”

“别搞客戶。”梁臾無情打斷程偲旭的遐思。

“切。”程偲旭嘟着嘴，“他又不是當事人。”

梁臾繼續無情輸出，“他确實不是當事人，但是你把他搞了，萬一他去霍家告狀，惹了霍家，工作室以後在A市還混不混？”

“行吧。”程偲旭心有不甘地聳聳肩，“但你是怎麼回事？下午有帥哥要來還一臉想死的樣子。”

“算了。”梁臾知道不交代清楚程偲旭不會罷休，把手機遞給她，“你自己看吧。”

程偲旭狐疑地接過手機，才看了第一行，就噗地一聲笑出聲。

屏幕上是梁臾和林嘉燊的對話框，打招呼那句“小舅媽”就讓程偲旭笑得前仰後合，她滑動着手機繼續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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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燊：【小舅媽，我看别人都叫你小魚姐，怎麼你微信名後面跟着隻小鹿啊？】

梁臾：【個人習慣，您也可以跟别人一樣叫我小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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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燊：【這樣不太好吧，我們差着輩分呢，還是叫小舅媽尊敬點。】

梁臾：【您随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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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燊：【小舅媽，你怎麼會想到從事婚慶行業呀？是因為舅舅嗎？】

梁臾：【網頁：Cielo Weddings主頁。我們工作室的介紹，包含我們的創立初衷和理念，方便之後溝通。】

……

程偲旭越看越哭笑不得，這個林嘉燊還真是句句在雷區蹦迪。

她繼續往下翻，林嘉燊和梁臾竟然就這麼一問一答聊到了淩晨兩點半，最終才約定了十二小時後在工作室簽合同。

程偲旭繃着臉将手機還給梁臾，語重心長道：“辛苦了，你辛苦了，你這确實是加班。”

“唉。”梁臾歎氣，“你想笑就笑吧。”

話音未落，程偲旭就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笑聲，一聲響過一聲，“哈哈哈哈哈哈——對不起，這真的太好笑了……他是站在霍董繼子的角度上，把你當成霍雲軒的遺孀嗎？虧他想得出來這麼刁鑽的關系。”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霍董這個繼子，有種，有種……咳咳……”

程偲旭笑到嗆住，梁臾順手遞給她一杯水，程偲旭喝了水緩了一陣，才繼續說：“有種腦子換外貌的美。”

“唉。”梁臾再次重重歎氣，“幼稚鬼，一邊主動要對接策劃婚禮，一邊惡劣的心思完全藏不住。”

“喲，你的評價竟然不是無聊。”程偲旭打趣。

“他超越了。”梁臾說。

程偲旭托腮，正色道：“你說他會不會是故意耍你呢？畢竟不能直接找霍董的麻煩，就折磨你這種邊邊角角的小角色。”

“不知道。“梁臾搖頭。

“算了，你自己上點心吧，要準備什麼你一會發給我。“

“嗯，謝謝。”梁臾笑笑，“有件事想和你說，做完這一單，我想休息一段時間。”

“太好啦！”程偲旭激動地抱住梁臾，“你終于想通了！你就該好好休息一下，最好離這裡遠遠的，什麼都不想。我的寶貝，你終于要放過自己了。”

“你有點誇張了。”梁臾說，“我可能會休息很長一段時間，工作室是大家的心血，你們可以繼續做下去，到時候如果資金有問題，我會去解決。”

“放心吧。”程偲旭拍拍胸脯，“開心，我就說一個美好的夜晚一定會帶來一個美好的清晨。寶貝，我去努力工作了！”

程偲旭語速很快，不待梁臾回應就匆匆帶上門離開，瞬間就沒影了。

梁臾低頭，果然，桌上剛拆的金貔貅被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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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偲旭走後，梁臾繼續準備材料，越做越覺得她的話有道理，林嘉燊是自己半夜突然找上來的，這事霍蘊靈之前從來沒提過，還是确認一下的好。

她撥通了霍蘊靈的電話，對面很快接起。

“小魚，怎麼啦？”霍蘊靈似是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