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臾和林嘉燊的茶山之行定在兩天後出發。

臨行前，梁臾約了位老朋友吃飯。

“不好意思，公司臨時有事，讓你久等了。”陸韶鋒一落座，就熟稔地招呼服務員點茶，“你點菜了嗎？”他問梁臾。

“按照你以前的口味點了幾個，你看看要不要加。”梁臾一邊說，一邊将桌上的菜單往陸韶鋒的方向推。

“我看看。”陸韶鋒看看點菜單，又翻着菜單思索起來。

陸韶鋒是霍雲軒的發小，大學時和梁臾關系也不錯，故友見面，梁臾比平時放松許多，斜倚着椅背，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頗有些漫不經心。

陸韶鋒加完菜，瞥見梁臾跳動的指尖，說：“你這個習慣還是和以前一樣。”

“什麼？”梁臾停下手上的動作。

“放空的時候喜歡敲桌子。”陸韶鋒說完自己也笑起來，“這還是雲軒當時跟我念叨你的時候說的。”

“他是個很細心的人。”梁臾說，神色沒什麼變化，又開始輕扣桌面。

陸韶鋒看在眼裡，知道梁臾這是又想霍雲軒了，岔開話題：“說吧，大忙人，找我什麼事？”

“小陸總你這個稱呼我可不敢當。”梁臾給自己添茶，“沒事我就不能找你嗎？”

“平時消息都懶得回的人，找我總不是為了叙舊吧。”

陸韶鋒這話頗有些哀怨，梁臾沒往心裡去，除了工作需求别的人和事她都懶得應付，忘記回消息怠慢了陸韶鋒也是有可能的。

“那就說正事吧，我想跟你打聽一個蛋糕店，叫木加。聽說你前段時間聚會也買過。”

“木加？”陸韶鋒托着茶杯思索，“蛋糕這種事我怎麼會有印象？都是助理去辦的。你從哪聽說我買過？”

“我一個甲方，訂婚宴在即，要求更換蛋糕供應商，她指定的那個蛋糕說是在你的聚會上吃過。”梁臾簡單解釋。

“這有什麼問題嗎？”

“這個店比較……神秘。”梁臾斟酌措辭，到了嘴邊的裝叉憋了回去，“總之就是我客戶指定的蛋糕隻有他們老闆能做，但這位老闆行蹤飄忽不定。”

“你哪個客戶這麼傻叉？”陸韶鋒脫口而出。

梁臾聳聳肩，“客戶隐私。”

陸韶鋒沉思片刻，“我猜猜，最近要訂婚的，事多的，還去過我的聚會的，齊绮吧？徐雲珀就是個軟蛋，齊绮說什麼就是什麼，随着她瞎折騰。”

梁臾輕哼一聲，不置可否。

“切。”陸韶鋒不屑，“你現在脾氣這麼好了？也能忍受這種玩意。說吧，要我幫什麼忙？”

“我打聽過了，那家蛋糕店除了日常銷售的常規款，老闆親手制作的限定招牌基本上都是賣給你們圈子的，所以我猜他有點圈内人脈，想請你幫我查查背後老闆是誰，還有……”梁臾壓低聲音，“和林嘉燊是什麼關系。”

“林嘉燊？”陸韶鋒滿臉疑惑，“我和他不熟。”

“因為他剛回國？”

“不是。他家以前就不起眼，算是這些年才發展起來的，小時候根本玩不到一起去，徐雲珀是因為在國外讀高中的時候和他熟起來的吧。”陸韶鋒的語氣有些不屑，“你這事跟他有什麼關系？”

“一點猜測，也不太确定。”

梁臾不是本市人，對A市富豪圈這些門道了解得不夠深，陸韶鋒的話倒是讓她想明白了霍雲栖對林震那種似有若無的輕視是為什麼。

“哦，我知道了！”陸韶鋒突然一拍手，“不會是因為蘊靈姐吧？聽說大姐和林震……？”

“客戶隐私。”梁臾用這萬能的四個字堵回去。

“我去，那小子不敢表現對大姐的不滿，跑來折騰你啊？”陸韶鋒越說越激動，聲音越來越大，大有今天就要為梁臾讨個公道的架勢。

“噓。”梁臾趕緊示意他收聲，“我都說了隻是一點猜測，這不還得靠小陸總幫我證實嘛？”

“啧。”陸韶鋒不耐煩地扯扯領帶，“證實了你打算怎麼做？”

“沒想好。”梁臾實話實說，“暫時就先當陪熊孩子玩會遊戲咯。”

“我知道了。”陸韶鋒臉色很黑，喝了一口茶，心頭火起，突然把茶杯重重扣下，“不行，我還是忍不了！你現在脾氣是真的好啊？人家都欺負到你頭上了，你還說什麼陪熊孩子玩？你怎麼想的啊？放以前，誰敢給你找不痛快啊？要是……唔……看見……你捂……我嘴……幹什麼？”

梁臾突然笑着沖陸韶鋒身後道：“嗨，林少、徐少，沒想到在這遇見你們。”

陸韶鋒轉頭，看見林嘉燊和徐雲珀站在身後，瞬間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懊惱剛才激動的态度，還真是不能在人背後說壞話。

“小陸總，沒想到在這見到您。”林嘉燊和陸韶鋒打招呼，又看向梁臾，“沒想到小舅媽和小陸總也認識。”

聽到這個稱呼，陸韶鋒眼神裡閃過一絲詫異，擡眼看向梁臾，沒想到梁臾倒是一臉淡定。

“我和小陸總是大學同學。”梁臾的微笑依舊得體，解釋也很冠冕堂皇。

“咳咳，對。”陸韶鋒順着梁臾的話肯定，又問，“你們這是吃完飯了？我看你們在準備往外走。”

“不是。我們的預約出了點問題，今天暫時是沒口福了。”徐雲珀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