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那個秦心怡簡直有病！她找來的那個小明星也有病！”程偲旭在電話那頭咆哮，她這兩天被秦心怡折磨得幾乎沒怎麼睡覺，原定的行程全都被打亂了。
梁臾一邊聽她倒苦水，一邊收拾行李，明早他們就要啟程去芙花島了。
“具體什麼情況？”梁臾問。
“呵呵，她請了個流量明星當嘉賓，然後人家一來就指手畫腳婚禮流程風格全都大改。說我之前給的方案不夠華貴，然後我連夜改了，人家又說我的設計太過繁瑣，沒有華貴中的清雅。我今天下午改了三版，人家一會一個調性，現在跟我說……”
梁臾：“第一版也還行？”
“她要說第一版也還行我就認了！”電話那頭傳來程偲旭捶桌地聲音，“人家說：‘程設計，你這個設計，一開始修改就沒理解我的意思的啦，我們現在應該從頭把邏輯理清楚的啦，你先聊一下對華貴的理解啦，整理成那個屁屁踢pre一下啦。’”
梁臾皺眉，“秦心怡自己沒點意見？她老公呢？”
“呵呵，秦心怡就是屁都不懂還愛瞎指揮的，現在找到這個小明星有人煽風點火了她更是神氣得很，她那個老公也就不在意婚禮，給錢完事，随她怎麼折騰呗。”
梁臾停下收拾的動作，打開電腦核對項目進度，“這個項目之前是定稿了的，根據合同臨時大改是要加錢的，既然她老公給錢爽快，我會讓Alice把價格核算清楚發階段賬單給他，你把這幾天提交的方案簡要整理一下給Alice，他們不給錢我們就不繼續改了。”
程偲旭自然是贊成梁臾的意見，最好是不用改了，但還是有所顧慮：“可是這個項目不是霍總介紹的嘛？秦心怡老公不是霍總的朋友嘛？不會得罪他們吧？”
“按照合同辦事得罪誰？”梁臾說。
“話雖如此……”程偲旭語氣幽幽，話鋒一轉，“看來你和大外甥這兩天相處得不錯啊？”
沒頭沒腦的話，談工作呢又扯到哪去了，梁臾有些不悅，“你又在說些什麼呢？”
“你這幾年隻有心情好的時候說話才特别有大小姐架子，就像剛認識你的時候一樣。”程偲旭說。
梁臾懶得搭理她，“那個小明星叫什麼？”
“祁妤靈。”程偲旭咬牙切齒，“我在網上搜了下，和我們同齡，跟你一樣是S市人。”
聽到這三個字，梁臾呼吸一滞。小靈！怎麼會是她？
梁臾歎氣道：“這個項目我不跟了。”
“不跟了？！”程偲旭聲音一下高了八度，“等等，這個祁妤靈營銷學霸，是為了藝考才放棄高考的，中學是S市的……你不也是那個學校的嘛？”她頓了頓，幽幽說，“你不會和她有過節吧？”
“我不覺得和她有過節。”梁臾實話實說，“但她就不一定了。這事一時半會說不清楚，這個項目後續我會讓Alice全程對接，我不再出面跟客戶接觸了。”
“啧啧啧。”程偲旭嗅到一絲八卦的味道，“不會吧？還有你躲着的人？說，是不是以前搶人家男朋友了？”
“無聊。”梁臾回怼，“你們先按流程做，這一單客戶如果一直不配合，直接按合同結束就行了。”
“行呗，你是老闆你說了算。”有人撐腰，程偲旭沒有一開始那麼生氣了，但想到自己為期兩周的海島行泡湯了，不免遺憾，“唉，你們在那感覺怎麼樣啊？我也好想去海邊啊。”
“還行吧。剛開業，設施不夠完善，餐廳沒有完全開放，宴會廳和室外花園都還行，有你發揮的空間，具體的我一會收拾完行李整理文檔上傳。”
“誰問你這個啦？”程偲旭說，“我是說海邊好不好玩，景色美不美，誰要聽你聊工作啊？”
“我說不好玩你不會相信，我說好玩你又不高興。”
梁臾合上電腦，繼續收拾行李。
“行吧行吧。”程偲旭說不過她，幹脆換别的話題，“其實你最後肯定會勸他們用安曼璞島那個場地，自家地方賣霍家個人情，也不用這麼費勁一個個考察吧？”
梁臾一邊疊衣服一邊說：“我想送也得人家喜歡嘛，還是實地考察了讓人家放心。”
“我覺得你隻要提了，霍董肯定願意的吧。”程偲旭說。
“又不是大姐一個人的婚禮，何況大外甥還盯着呢。”
“诶。”明知道也沒别人在聽，程偲旭還是壓低了音量，“大外甥還是不知道你家的情況嗎？”
梁臾也學着她低聲道：“不知道吧。”
程偲旭察覺到她低聲中的嘲笑意味，“切，你學我幹嘛？不說就不說嘛，等你們去了安曼璞島，你也不說？”
“再說吧。”梁臾敷衍，手上煩躁地抖開剛疊起來的衣服，抱怨道，“你沒正事就不跟你說了，我衣服都收錯了。”
挂斷電話，梁臾坐在床邊發呆。
其實她也沒想好要不要和林嘉燊說這件事。說吧，說我家是S市赫赫有名的梁家，我是和父親生氣才一個人在A市的，多少顯得自我意識過剩；不說吧，母親最近在安曼璞島閉關創作，肯定是要去拜訪的，到時候碰上了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畢竟隻要稍加了解就知道知名畫家蒲千爻和梁家的關系。
梁臾把衣服疊了散開，散開又疊，反反複複好幾次，都沒下定主意。
算了，到時候再說吧，還有幾天可以慢慢考慮。
梁臾自暴自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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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花島的行程還算順利，但是度假村的宴會場地較小，位置較偏遠，相較于舉辦婚禮，更适合度蜜月。
芙花島的最後一晚，梁臾和林嘉燊體驗了度假酒店特有的地下酒窖。
“你之前來過嗎？”林嘉燊問。
梁臾有些不勝酒力，臉頰染上一抹紅暈，她微微搖頭，卻有一種天旋地轉、世界傾倒的感覺，自覺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