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臾背過身,沒理會他。管家已經幫她放好了熱水,床上準備好了睡袍,她抖開睡袍比劃了一下,尺碼合适。
“他在追你?”梁峋不依不饒。
“胡說什麼呢?”梁臾沒好氣地回頭,“你來之前不早就把人家家底都扒清楚了嘛?又問我幹嘛?”
“能和我妹妹單獨出遊的男人,自然還是聽我妹妹說。”
梁臾:“這是個意外,本來偲旭也要來,出發那天她睡過頭了,後來又被A市的工作絆住了。”
“是麼?”梁峋玩味地笑着,“既然都帶到家裡的地盤來了,怎麼還瞞着?信不過?”
梁臾無奈,放下手中的睡袍,把自己的猜疑跟梁峋說了。
梁峋聽完後沒有說話,梁臾沒好氣地踢了他一下,“不說你又要問,說了你又故作高深,不和你玩了,你趕緊走吧。”
“這就趕我走了?”梁峋再次露出失落的神情,“小魚兒,既然都決定瞞着了你還在糾結什麼呢?還是你其實挺在意他的想法呢?”
“不在意。”梁臾說,“我才沒糾結,你非要問我才跟你解釋的,反正幫蘊靈姐辦完婚禮我也不打算做了,以後也不會見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吧。”梁峋拍拍她的腦袋,“早點睡,明天的行程保證你們滿意。”
“快走把你。”梁臾趕人。
梁峋歎氣,帶着失落的背影往外走,走到門口時懶洋洋地留下一句:“對了,媽媽想見他。”
梁臾聞言一頭撞進被褥裡,如果梁峋不是親哥,她一定會狠狠揍他一頓。
嗡嗡——
梁臾摸出手機,來信人是Alice。
Alice:【客戶同意按合同追加資金。】
梁臾:【通知下去,這筆錢全部發放給大家作為這一單的績效。】
算了,工作進展不錯,不和梁峋計較了。梁臾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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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峋所言非虛,接下來幾天的行程安排涵蓋了度假村體驗的方方面面,但不過分緊湊,不會讓人疲憊厭倦。
“這裡确實不錯,難怪是你最推薦的場地。”林嘉燊評價。
他們剛結束考察度假村的慶典場地,踏入藝術長廊。
梁臾微笑,“我之前來過,所以有所了解。”
“原來是這樣。”林嘉燊說着,看到走廊盡頭的畫時,蓦地頓住腳步。
“怎麼了?”梁臾問。
“這幅畫居然在這。”林嘉燊屏息凝神,出神地望着那幅畫。
梁臾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心下了然,又收回目光,輕聲問:“你知道這幅畫?”
“嗯。”林嘉燊鄭重地點頭,“這是當代畫家蒲千爻的作品,幾年前我曾在拍賣會上見過,當時就被擊中了,可惜當時競拍失敗,沒想到在這見到了。”
“你喜歡它?”梁臾問。
林嘉燊微笑,“從填滿寶石的寶箱中躍然而出的鲸魚,掙脫華貴的束縛,奔向湛藍的自由,誰會不喜歡呢?自從看過這幅畫,我就覺得自由就應該是藍色的。”
自由是藍色的,這個解讀蒲女士應該會喜歡吧,梁臾思忖着。
“聽說這幅畫是作者和她的女兒共同創作的。”見梁臾不說話,林嘉燊繼續介紹,“之前一直在巡回展出,直到前幾年為了設立關愛先天性心髒病的基金才決定拍賣。”
對啊,當時為了安慰備受打擊的自己,媽媽将自己的作品拍賣,設立了先心病關愛基金。而将這幅畫買下來挂在這的人,大概是梁峋。
梁臾忽然感覺眼眶有些熱熱的,深呼吸抑制想哭的沖動。
“對不起,我是不是隻顧着自己說太多了?”察覺梁臾的表情不對,林嘉燊小聲詢問。
“沒有。”梁臾搖搖頭,擠出一個勉強的笑,“我之前和William聊過,L集團和霍家有合作,場地可以直接贊助,隻是預定的婚禮日期本來要舉辦拍賣會,時間需要我們和那位藝術家親自協調。”
“就是你之前說的别的活動?”
梁臾點頭,“那位藝術家提出要親自見見新人家屬。”
“沒問題。這位藝術家怎麼稱呼?我們該做什麼準備?William有說這位藝術家什麼時候方便嗎?”林嘉燊抛出這一連串問題時眼神一刻都沒從梁臾臉上移開。
“明天。”梁臾回答,然後指指那副名為《須臾》的畫,“那位藝術家就是這幅畫的作者,蒲千爻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