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戴雲空說得那麼信誓旦旦,嚴峥充其量會懷疑他是自己臨時拉來充當氣他的道具,論誰都不會往更深層懷疑這個道具的真僞。
戴雲空見事情被糊弄過去,暗自松了口氣,但他内心還有一把熊熊烈火在燃燒,不吐不快。
“哎哎哎,單主單主,剛才那個人是你前男友對不對?”他傾身用肩膀小幅度擠壓着漆宴的胳膊。
他剛才就聞到一股狗血的味道,憋到現在已經快忍不住了,好想知道單主的八卦啊!
漆宴一眼識破他的心思,斜眼看着他迎面潑上一盆冷水:“關你什麼事?”
戴雲空被怼得語塞,可他還是好想知道。
“當、當然關我的事了。”他強行解釋道:“你請我演你的男朋友不就是為了氣他嗎,我要是不清楚前因後果,不小心弄巧成拙了怎麼辦?你花了那麼多錢,我不允許你有任何一毛錢是白花的!”
戴雲空一通言之鑿鑿,連帶着身上正道的光鋪滿前座。
漆宴沒有那麼好忽悠,他還是那副冷漠的樣子,淡然地說道:“你隻需要按照我說的做就好。還有你剛剛做得很好,我很滿意。”
他的誇獎過于直白,搞得戴雲空都有點不好意思了,隻可惜想套的話是半點沒套出來。
死單主的嘴跟個蚌殼似的,硬得要命。
不過就算漆宴不說,戴雲空根據剛才的事心裡也得出了部分結論。
首先排除單主和前男友和平分手的可能性,但凡他們是和平分手都輪不到自己坐在這裡;再者是他們分手的理由,前男友身邊莫名出現一個暧昧不清的女人也太奇怪了,結合單主陰陽的态度,結果不言而喻——單主被綠了!
啧啧啧,難怪單主要花重金給自己找回顔面,怎麼看都是那個人模狗樣的男人的問題,替單主出頭他義不容辭。
就在戴雲空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時候,拍賣會已經正式開始了。
嚴峥坐在漆宴前面幾排的位置,他正和朱麗珍湊近了竊竊私語着什麼,興許是在讨論是否要參加這輪的競拍。
不知道為什麼,漆宴一時之間有些惆怅。
他和嚴峥交往時,參加慈善拍賣一直是倆人的固定約會項目,并沒有特别的緣由,挑選自己喜歡的東西順便能幫助貧困人群,漆宴很樂得做這種事。
沒想到他概念的“好事”如今卻成了他和嚴峥的較勁工具,正是因為笃定嚴峥會出席拍賣會,他才提前培訓了戴雲空,攜帶對方出席。
事到如今,漆宴不敢直言自己的初衷是否純粹,不過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喊停是不可能的。
“接下來拍賣的是我們的3号競品,十九世紀末由英國工藝大師塞維亞制作的紅寶石王冠一頂,起拍價十二萬。”拍賣官話音剛落,閃爍着耀眼光輝的寶石皇冠被推了出來。
漆宴瞥了一眼躍躍欲試的嚴峥,察覺到對方有競拍的意願,扭頭對戴雲空說道:“跟他搶,三十萬之内随你出價,我來付。”
“真的嗎?”戴雲空原本隻是因為第一次參加拍賣感到幸福,待他将目光投向競拍台上的王冠時,表情明顯有所變化。
“十五萬。”果不其然,嚴峥率先舉牌出價。
“這位先生出價十五萬,還有人要加嗎?”拍賣官繼續問道。
“十八萬。”戴雲空激情舉牌,整個人散發出亢奮的氣場。
嚴峥聽到他的聲音,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皺起眉頭喊道:“二十萬。”
“二十五萬。”戴雲空這頭有漆宴的背書,喊價輕輕松松。
“現在價格已經出到了二十萬,還有更高出價嗎?”拍賣官持續引導氣氛。
嚴峥似乎跟戴雲空杠上了,惡狠狠瞪了他一眼後喊道:“二十八萬。”
戴雲空沖他露齒一笑,接着出價:“三十萬。”
朱麗珍這時也回頭看向戴雲空,在她看來競争對手太強大,沒什麼好争的,于是對嚴峥耳語道:“算了,尉遲公子要就讓給他吧。”
嚴峥對此充耳不聞,繼續犟道:“三十二萬。”
漆宴沒想到嚴峥執着到這個地步,他衡量了一下價值,沒有搶的必要,剛想跟戴雲空說放棄,後者自顧自舉牌喊道:“三十五萬。”
漆宴目瞪口呆。
“喂!我剛剛說的話你聽進去沒有?”
他無語地拽向戴雲空舉牌的手,卻被對方反手握住。
“單主,你信我,這個皇冠的價值絕對不隻這麼點,三十多萬拍穩賺不賠。”戴雲空自信滿滿地說道。
漆宴看不懂珠寶,但他知道自己的錢包在燃燒,再不阻止他一會兒開去一百萬了。
很顯然,另一邊的嚴峥也是這麼想的。
無止境的助拍最後隻會高價拿下本沒有價值的東西,他猶豫半晌,最後還是放棄了。
“三十五萬,還有加價的嗎?三十五萬一次,三十五萬兩次,三十五萬三次!恭喜這位先生,競拍到十九世紀的紅寶石皇冠一頂。”伴随着拍賣官一錘定音,這場明争暗鬥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