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的目的地相同,不可避免地走向了同一個電梯廳。
朱麗珍走在漆宴身後,勉強認出他是那天撞破自己和嚴峥關系的人,雖然當時場面有些尴尬,但是朱麗珍不是扭捏的人。
“我記得你,你是嚴峥的朋友?”她主動和漆宴攀談起來。
“我們?事業上的合作夥伴而已,算不上什麼朋友。”漆宴一邊回以微笑,一邊投給嚴峥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
“是嗎,你那天直接進來吓了我一跳,我還以為你們是很親近的朋友。”朱麗珍沒有多想,爽快地笑道。
相較于她的落落大方,嚴峥的面色陰沉,雙眼死死盯着漆宴和戴雲空不放。
他絲毫不擔心漆宴會捅破他們過去的關系,即便他知道這是能夠給予自己緻命一擊最直接的方式。
漆宴是個有原則的人,既然他讨厭被人背刺,就永遠不會成為自己讨厭的那種人。
眼下嚴峥最介懷的是站在漆宴旁邊的戴雲空。
他是認真思考過等手上這個項目順利結束後,再去好好挽回和漆宴的關系,可如今這個念頭竟然被狠狠打臉了。
誠然嚴峥認為漆宴不是一個完美無缺的伴侶,但他真的是個識大體懂分寸且能給自己帶來絕對價值的對象,比起喜歡,他更傾向于用好應付來形容漆宴。
不麻煩、不黏人、不要求報備行蹤、不索取情緒價值,漆宴本人的性格相當獨立。
尤其當嚴峥拿其他人和他進行對比之後,漆宴的優勢更是一覽無餘。
至于漆宴在短短幾天内就找到了新的交往對象,嚴峥根本不相信。
他會想辦法揭穿這個戲碼慢慢把人追回來的,但不是現在。
電梯發出“叮”的一聲,打斷了漆宴和朱麗珍的對話,漆宴拉着戴雲空先行步入,後方的嚴峥有意避開,示意朱麗珍等下一部。
“不都是去拍賣會麼,為什麼不結伴而行?”朱麗珍不理會他怪異的行為,自顧自走入電梯廂站到漆宴對面。
嚴峥無言以對,隻能硬着頭皮和他們共處一梯。
電梯門合上的刹那,漆宴雙手抱胸緘默不語,偏偏朱麗珍又是個話多的,于是目标便從漆宴轉到了戴雲空身上。
年輕俊秀的長相配上一身奢侈品西裝,他不像是個商業人士,倒更像是一個給服裝做代言的模特。
“你好啊,你也是來參加拍賣會的嗎?我是城安建設的朱麗珍,這是我的名片。”朱麗珍熱情地掏出名片遞上。
嚴峥見狀,黑着臉說道:“你就不能安靜一點嗎?”
“怎麼了,我跟誰說話還要經過你同意?”朱麗珍不留顔面地問道。
她和嚴峥的交往始于嚴峥有求于她,自然沒理由慣着嚴峥的臭脾氣。
戴雲空含笑看着兩人争吵,見嚴峥惱怒地别過頭退讓,他禮貌地朝朱麗珍伸出手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尉遲雲空,還是個學生。今天是陪宴哥來湊熱鬧的。”
他說着,朝身旁的漆宴歪了歪腦袋。
漆宴對他能将身份代入得如此絲滑感到詫異,但是在場更震驚的另有其人。
“你說你姓尉遲?”嚴峥瞪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地望向戴雲空。
“是。”戴雲空輕聳肩膀,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很滑稽。
“尉遲恭是你什麼人?”嚴峥質問道。
戴雲空面露微笑,緩緩說道:“是家父。”
聽聞他的回答,嚴峥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像是吃屎噎住了一樣不上不下。
“這麼說來你是凡晟控股的副總?”朱麗珍反應過來,驚訝地問道。
“你說的那位是家兄,我隻是個普通的在讀留學生罷了。”戴雲空維持着優雅儀态,抿嘴一笑。
“不管怎麼說,能在這裡結識尉遲公子,都是我的榮幸,如果有機會能引薦給尉遲董事長就更感激不過了。”朱麗珍雙眼放光,不想錯過任何一個合作機會。
“緣分到了自然會有機會的。”戴雲空含糊地敷衍着。
朱麗珍還想乘勝追擊要個聯系方式,“叮”一聲電梯到達的聲音救了戴雲空的命。
“那我們就先告辭了。”戴雲空說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上漆宴就溜。
摸索着坐到位置上,此刻隻有他們兩人,終于可以定下心複盤剛才發生的事了。
“你直接自報家門,就不擔心名字對不上嗎?”漆宴率先提出疑問。
“啊?”戴雲空眨巴着眼,想了半天哪裡對不上。
過了好幾秒,他才想起來自己編的一堆怪東西,裝傻充愣道:“你不是說他不會去查嗎?我是聽了你的話才這麼說的啊!”
漆宴确實說過這句話沒錯,而且他至今不認為嚴峥會對戴雲空的身份起疑心。
“算了,他應該不會往那裡想。”漆宴下了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