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君浩剛下班就接到漆宴的電話,立馬就沖來公司八卦了。
彼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公司裡的人走得所剩無幾,他熟門熟路地走進漆宴辦公室。
“什麼情況,仲婷跟你提辭職?”他一屁股坐在漆宴對面,咋咋呼呼地問道。
“嗯。”漆宴沉悶地點頭。
“嘿诶?”須君浩一個戰術後仰,驚訝直搖頭。“就她那拼勁兒,我還以為她百年之後骨灰都得和進水泥裡,給公司鋪地闆呢。”
“别那麼多廢話,想辦法幫我查個人。”漆宴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
“不是大哥,我是外聘律師,又不是私家偵探,怎麼什麼事兒都來霍霍我呀?”須君浩不滿地抗議。
“我按照咨詢服務費,付時薪給你。”漆宴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
“那也不行啊,我主攻公司法,民事那塊兒我不熟。”須君浩裝模作樣地摳着指甲旁邊的死皮。
“我付雙倍。”漆宴又說。
“好嘞,老闆,您想查什麼,請說。”聞言須君浩立馬換了一副面孔,谄媚地笑道。
···
周六下午兩點,須君浩帶着查到的資料登門拜訪。
“查到了?”漆宴招呼他進了書房,門虛掩着沒合上。
“你可以懷疑我的訴訟能力,但你不能懷疑我收集信息的能力。”
須君浩得意洋洋地說着,眼睛往外一瞟問道:“門外頭那個鬼鬼祟祟的人是誰?”
漆宴站起身,一把拉開房門。
戴雲空見形勢不妙,轉身想跑,被他一把勾住後領。
“要聽就進來聽,我還以為家裡遭賊了呢。”漆宴嫌棄地皺起眉。
“喔……”
戴雲空确實好奇事情進展,于是乖乖地跟進去,挑了個最遠的地方坐下。
“東西呢?”漆宴回到書桌前問向須君浩。
“你知道的,作為律師,保護客戶隐私是我們的工作。”須君浩嘴上正氣凜然地說着,從文件包裡掏出一沓資料放在了桌上。
戴雲空眯起眼睛看着這一幕,感覺這個人好像有點什麼大病。
漆宴注意到他細微的表情變化,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說道:“這裡沒有人錄音,别給我來這套。”
“不好意思,職業習慣。”須君浩大大咧咧地笑了。
“說重點。”漆宴在關鍵的事上,耐心總是有限。
“好吧好吧。”須君浩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翻開文件一臉正色地說道:“我通過你提供的信息查了仲婷這半年的銀行流水,她陸陸續續給一個戶名邱大龍的賬号打過二十幾萬。”
他的話音剛落,漆宴一拳砸在書桌上,桌子被敲出沉悶的聲響,足以聽出他用力之猛。
“她瘋了?!她給那男的轉錢做什麼?!”漆宴歘地站起來在房間裡來回走動起來,焦躁得好像一隻不安的野獸。
“請問邱大龍到底是誰?”戴雲空弱弱地發問道。
“仲婷的前夫。”漆宴煩躁地抹了把臉說道:“公司剛剛起步的時候,這狗東西就因為聚衆賭博被判了四年,這期間仲婷起訴離婚了。至于他什麼時候出來的,我不知道,仲婷沒跟我說,他爹的!”
漆宴越想越氣,巴不得現在沖回老家給那人渣揍一頓。
“你别急,氣的地方還在後頭。”須君浩叫停了漆宴的沖動。
“我查了一下邱大龍的近況,确實是五個月前刑滿釋放,而且放出來之後也沒有老實,還是在頻繁進出賭博場所,估計這就是他一直問仲婷要錢的理由。”他說道。
“我去弄死他。”漆宴顯然是一秒都不想等了,撩起袖子就往外沖。
“哎!漆總,等等!”
戴雲空下意識跳起來阻攔,須君浩卻不緊不慢地說道:“别急,還有後續。”
漆宴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須君浩又翻過一頁資料,皺眉道:“我以前的同學在公安工作,我托他查了一下邱大龍的案底,最近有一起報案,是他去學校裡想強行帶走仲婷的女兒,小姑娘不願意,學校的保安看到報了警。仲婷為此申請了人身安全保護令,但我覺得這種法外狂徒不會遵守。”
他說完,漆宴重重抽了口氣,戴雲空則驚呆了。
怎麼會有這麼厚顔無恥的人存活于世啊——
過了許久,漆宴從牙齒縫裡擠出兩個字。
“操了。”
他深呼吸一口氣,詢問須君浩道:“地址。”
“查到了,我發給你。”須君浩了然地回道。
“好,我再叫個人,我們現在就出發。”說話間漆宴的眼神一淩,露出兇惡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