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尋急了,披着衣裳就要起身,卻被三娘與小荷聯手攔住了,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哭着看着他。
徐三叔在一邊道:“尋兒莫急,宋城身手好,又有他的同僚在,必定能護得住殷山長的。你現在不能亂動。”
“我沒事。”閻尋着急了,“我真沒事。”
就在他們争執的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的鬼哭狼嚎,而後沒一會,那鬼哭狼嚎的就越來越小聲了。
閻尋害怕自家老師為了給他出氣,而打死了人,便叫小荷出去叫人,“就說我忽然頭疼,快叫老師回來!”
小荷很聽閻尋的話,遂奔跑到前面去,卻是見殷山長黑着臉正往會走。
“殷山長,壞蛋可是都走了?”小荷人小,并沒有看到什麼人,就問了。
殷山長點了點頭,問:“你出來做什麼?不照顧尋兒了?”
“哦,沒,哥哥說,讓我出來瞧瞧。”小荷舌頭打了個卷,就把他的話給改了,因為她不想用話咒他不好。
“一群爛泥,有什麼看頭的?”殷山長說着,又去了閻尋的屋子。
“老師!”閻尋急聲叫人。
殷山長罵道:“還折騰?快養好身子才是正經。”
三娘與徐三叔局促地起身,殷山長擺手,“都坐。我也不是什麼大官,不必拘束。”言罷,又與閻尋道:“我看你府試還是别去了。大不了明年你再考一次縣試。”
閻尋立即搖頭,“老師,我沒事。歇息幾天就好了。”
殷山長瞪他,“你說了不算。等郎中給瞧過了,再說。”
好巧,這時候,小五哥拉着郎中進來了。
一屋子的人,靜靜地等着郎中下結論。
郎中看此情形,倒是笑了,“别怕。沒事。他的脈搏有力,呼吸也順暢。不會有事的。若是你們真不放心。大不了老朽今晚就住這裡。不過,蔣大掌櫃的,你得包老朽的飯食。”
已經被人稱作大掌櫃的小五哥聽說閻尋無事了,爽朗大笑,應了,“可以。日後,您老人家若是想吃我家酒樓的飯菜了,您盡管來,都不收您銀子。”
一時間,大家都很高興,于是一大夥人就聚了個餐,就連小荷都狠心抛棄了閻尋,投向美食的懷抱裡。
可憐閻尋也隻能吃些湯湯水水的躺在床上聞着肉香吞咽口水。
而擦黑找來萬春酒樓的宋連,在街上就聽了閻尋的事,着急得他一路奔跑而來。所以,當他出現在酒樓門前時,整個人如同在水裡撈出來一般。
他都沒在意,隻揪着一個小二問,“尋弟他如何了?”
小二也是東林村的人,自然是知道宋連的,就告訴他道:“他沒事了。就在屋子歇息呢!宋公子,你是去看他嗎?”
宋連點頭,飛快地去了閻尋的房子。
“沒事就好。以後可不能莽撞了。”兩人相對一眼,而後宋連就說了這麼一句。
閻尋有些愧疚,讓親友都為他擔心了,但叫他不救人,特别是無辜的人,他也做不到,于是他隻好笑了兩聲,模糊過去,又引開話題道:“你才剛回來吧?快去陪老師吃飯吧!”
宋連想直接離開,不想去蹭吃。可殷山長在,他也不敢不辭而别。隻好賴在房子裡,想拖着時間,等他們吃完飯了再去找殷山長。
閻尋無奈,隻好叫小二端了一碗肉粥過來,“快吃吧。剛剛跑了那麼一段路,喝點粥補回來。”也不好叫太好的飯菜,怕宋連臉上挂不住,直接走人。
宋臉聞着那肉香,又見閻尋實在擔心他,他隻好是不好意思地端着碗,咕咚咕咚地喝完。
等殷山長他們吃完後,宋連也去見了殷山長。知道宋連自尊心強,不好占人便宜,殷山長也說不出責怪他的話來。
第二天醒來,閻尋一睜開眼,又是看到了圍着他床邊的一圈人,可把他吓着了,“老師,小五哥,小荷,還有三娘徐三叔,你們怎的這麼早?”看他起床?
他是一時間沒想起緣由了。
等人群後的郎中走了過來,他才想起自己的遭遇來。
“沒事了。恭喜。”郎中笑着起身,“殷山長這回可把心給放回肚子裡去吧!脈搏正常,可比一遍的年輕小夥都壯實。”
衆人,包括閻尋他自己,都松了一口氣。說實在的,他是真的害怕自己因傷不能參加府試。那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今年?
感謝上天垂憐,他沒事!
于是,接下來的兩個月裡,他又投入到緊張的溫習功課當中。
兩個月後,他與宋連再次相攜走到考場外。
“連師兄,希望這次我們也能同時上榜。”閻尋笑着道,那麼的自信爽朗,跟他剛來時參加縣試的是,渾然不同。
“一定會的。”宋連握住他的肩膀,堅定地說道。這也是對他與閻尋的要求與期盼。與閻尋不同,他輸不起了,也等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