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不,剛從家裡過來,想跟你一起去看看嘛!”反正小荷家有徐三叔在,又是在村子裡,也不會有什麼大的禍患。
閻尋卻是急了,“芝芝家裡就三個人,若是他們有幾個心懷叵測的,那豈不是危險?”話說着,人已經到了門口,沒聽到小五哥動靜,便疑惑地回頭,“小五哥,快點!”
小五哥歎口氣,隻好跟着去。
到了徐三叔家外面,看到那院子裡裡外外的都站滿了人。
閻尋心系小荷他們的安危,扒開人群就往裡走。弄得想跟旁人套話的小五哥都不敢逗留,也急着跟着進去。
此時,院子中間擺了一張四方桌,四條闆凳,上頭坐了村長、兩個族老,還有一對熟悉的中年夫婦,最後就是徐三叔與三娘了。
閻尋進來就聽得那一對夫婦拉着臉道:“我們家清清白白的女孩子,被你家蔣大掌櫃的抱了,占了天大便宜,卻是一點責任都不負嗎?你們這家大業大的,是欺負我們平頭老百姓嗎?”
站在三娘後面的小荷上前一步想說話,被三娘拉住了,隻能哼哼了兩聲,看到閻尋穿過人群,就紅着眼圈跑了過去,揪着閻尋的衣角告狀,“我的救命恩人找到了,可是也要被他們給賣了。”
雁胥安撫地摸摸她的小辮子,回頭看了一眼後面走來,然後被那對夫婦一句話給吓蒙的小五哥,上前跟村長與族老們問好。
村長與族老們,本來因為這對夫婦心情不好的,可在看到閻尋的時候,忽然覺得那對夫婦也不是那麼讨厭了。要不是還記得是要調節糾紛,幾個老人怕是要拉着閻尋好生說說話的。
那對夫婦看到閻尋的那一刻,臉色有些僵硬,可随即在看到小五哥的那一刻,似乎頃刻間全部化為了勇氣,雙眼緊緊地盯着小五哥道:“這位就是蔣大掌櫃了?正好秀才公也在這裡,也為我們主持個公道?”
小五哥直接走上來道:“要我蔣某人負責?負的是何人的責?那人又在何處?不叫我看個清楚明白,可别想把我當冤大頭。”
“昨日你後爹的姑娘落水,被我家大丫頭救了,現在她都躺床上,病得厲害。你們家的姑娘平安無事,我家大丫頭卻是糟了罪了。更何況,她還被你占了便宜,你說這該如何算?”
“那你說怎麼算?”小五哥不動聲色地道。
“娶了我家大丫頭章大雅。”章大雅,本叫大牙,不過是那對夫婦随意起的名字,後來被族老聽到,隻說極其的不雅,就迫使那對夫婦給孩子改了名。不過就是偷懶了,學了族老的嘴,就叫大雅了。按照他們的意思,不是不雅嗎?改成“大雅”不就得了?
小五哥愣了一下,雖然想到有可能是這個“責任”,卻也沒料到,還真的“心想事成”了。
那對夫婦猶自不滿足,還道:“聘金,你得給我們家一千兩,另外的聘禮,你自己看着辦,别落了你大掌櫃的臉面。
此話一出,衆人嘩然。
就連原本不甚在意的小五哥,也皺起了眉頭。
縣城裡,也就是那些大富大貴的人家,才會給聘金一千兩的。也不是他認為那個姑娘不值得,隻是他擔心那些銀子最後是一文錢都落不到章大雅手上。
閻尋登時對這對夫婦厭惡了,愣愣地瞪了他們一眼,就拉住了小五哥的手,“小五哥,不可答應!”也許那天救了小荷的姑娘是個好姑娘,可她身後的父母人品堪憂,以後可能會真的拖了小五哥的後腿。
小五哥伸手按着閻尋的肩膀,眼神頗為淩厲地看着那對夫婦,道:“要不要娶她,我與舍妹見過了人,才能定奪。”
這個時候,他也知道了這對夫婦就是村裡有名的偏心父母,一直偏心的都是二女兒,大女兒那就是如同長工一樣的存在。
這樣偏心的人,不是小五哥自信,他這般英俊多金的男子,哪個姑娘不喜歡?哪家父母不喜歡?如果他們想要利用章大雅,給他來個待嫁新娘的戲碼,那豈不是更是氣人
那對夫婦也不知小五哥所想,隻是聽得他似乎是答應了這門親事,兩人驚喜對視,而後眼裡就是閃過了幾許的算計。
閻尋看見了,心裡提了提,下定決心要幫小五哥把好關。
小五哥都答應了,村長與族老他們也不好反對,三娘更是六神無主,幾次想打斷小五哥的話,都被小五哥擺手阻止。
一行人浩浩湯湯地去了村尾章家。
不過才到了門口,就聽到院子裡傳來一陣的尖利的叫罵聲,衆人不約而同地靜下來,專心聽戲。章家夫婦想要進去,被人拉着,想開口提醒院子裡的人,也被小五哥授意幾個人捂住了他們的嘴巴——
“掃把星,我告訴你。爹娘去徐家是給我說親去的。你這個掃把星可别做夢嫁給蔣大掌櫃,沒得把你那黴氣過給了他,讓他生意不得好。”
對方沉默了一會,“那天我救人,他們可是見了我的面的。到時候,他們看到你這個假貨代替我嫁去他家,也不知他們會如何的處置你這個虛榮又惡毒的女人。”
“你胡說!爹娘說了,反正對他們有恩惠的是章家,隻要是章家的女兒,誰嫁過去都一樣!”
“呵!”另一道顯然是虛弱許多的聲音冷嘲,“假貨終究是假貨,造假貨的人家,終究是熱衷于造假貨。十八年前如此,十八年後也如此。”
“你胡說!我打死你這個賤,人!”
随後,就是一聲的慘叫,以及那嚣張的大笑聲。
那個刁蠻的女人,那天不是跑得挺快嗎?現在竟然就是等着被打?小五哥皺着眉頭,跟閻尋快步走到院子前,而後兩人齊齊擡腿,一同踢向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