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閻尋他們踹門,裡面也随之穿來一陣尖叫聲,其中還夾雜着許多不堪入耳的罵人聲。
門開了之後,大家夥就都看清楚了裡面的情形。
隻是看清之後,對章家夫婦更加的看不起了。
這章大雅莫不是章家父母在外面撿回來的吧?他們竟然就這樣綁着她手腳扔在地上?
此時院子裡一戰一躺兩個姑娘,面色都不好看。
躺在地上的章大雅,隻覺得難堪至極,垂眸掩蓋住心底的難過與怨恨。
而章大雅的妹妹章香甯本來很是憤怒,卻在看到小五哥的那一刻,俏臉一變,泫然欲泣。
閻尋擰眉,與小五哥道:“小五哥,她?”話音才落,悄悄跟着來的小荷就拿着鐮刀走向章大雅。
旁人看到了,俱是或高聲或低聲地驚呼着。小荷這殺氣騰騰的,是想要做什麼?
倒是章大雅見着小荷這般,仍舊是靜默着,似乎是一點都不擔心小荷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果然小荷幾步上前去,就用那把生了鏽的鐮刀将繩子割開了,很是心疼地想要扶着章大雅起身,卻是發現自己個頭矮小,力氣更小,根本沒法将人扶起來。
“小五哥!你不來幫忙嗎?”
小五哥悄悄地瞪了一眼沒被支使的閻尋,果真家中長兄都是當苦力的,外頭的都是用來疼的。
閻尋被他一瞪,覺得甚是莫名其妙,“小五哥,你真要去?不如叫哪個好心的大娘幫忙?”如此就不會因為碰到章大雅而一定要負責了。
一邊看熱鬧的幾個大娘聽得閻尋說要幫忙,那是腳下生風,生怕被搶了先。畢竟秀才公開口叫她們幫忙,那最後肯定會有酬勞的。秀才公說給,最後也還不是那蔣大掌櫃的給?
章大雅因為被束縛時間長了,渾身都是僵硬又酸痛,看到那同樣狼狽的父母,心裡的怨恨就再也掩不住了,道:“爹娘,你若是好生跟我講,難不成我還會撒潑打滾地拒絕?從小到大,妹妹喜歡的,哪一樣她沒從我這裡搶走過?又何必如此防着我?讓我,讓我受章香甯百般侮辱?”
章家夫婦拉着臉,眼中閃過了一絲的愧疚,随後又被冷漠給占據了。
章父道:“要不是你要攔着我們,不許我們去跟蔣家讨回公道,我跟你娘也不會出此下策。”
章香甯此時顧不得父母與章大雅的争執,嬌嬌怯怯地走到小五哥跟前,“小五哥,我,我是香甯。我,我想……”眼神嬌羞,那未語先羞的模樣,讓人不用想就知道她的意思是什麼。
小五哥不經意地将身體挪開,不高興地說道:“我想,我與姑娘你還是要保持距離才好,免得你以後的郎君看見了,對你心懷疑惑。到頭來,壞了你的姻緣。況且,我與你身份上也是要避嫌的,畢竟,我将是會成為你姐夫的人。”
小五哥此言一出,衆人皆驚。蔣小五竟然願意娶章家這個破落戶的女兒?
那個章香甯,更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跑回了屋子去了。外頭還能聽到她的嚎啕大哭。
閻尋心裡罵了一聲活該。
此時,村裡的人覺得不可思議,而後就是後悔,早知道這樣的事情會讓小五哥妥協,他們早就把自家的女兒(姐妹)給送到蔣家去了,哪裡還有這個章家撿了便宜?
隻是蔣小五這個女婿(妹婿)是得不到了,不還是有個秀才公嗎?即便村中默認徐家的女兒就是閻尋的小媳婦,可是這還不是沒最終确定嗎?那表示還有變數。
或者他們自家就是那個讓人驚羨的變數?
一時間,衆人看閻尋的目光,宛若惡狼盯人,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閻尋也感受到了,卻沒有多加思慮,隻對小五哥道:“小五哥,決定了?”救命之恩,都不一定要以身相許。畢竟人家不一定樂意接受。
要想報恩,多的是方式方法。
果然章大雅咬着牙,說:“我章大雅嫁人,就要找到一個心甘情願娶我的男子,而不是因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被迫娶我的人。我不想以後大半輩子都活得憋屈窩囊。”
小五哥定定地看着這黝黑瘦削,卻充滿堅強的臉,鬼使神差地道:“娶你,我并不覺得委屈。”
章大雅錯愕地擡頭,看進小五哥眼裡,看到了他深藏眼底的決心與誠意,她低了頭……
當天下午,蔣小五與章大雅定了親,并請來村中德高望重的老人與老村長來做見證,蔣小五定下的人,到底是誰,容不得那些心思歪邪的人做出換人的卑劣舉動來。
章香甯與章家父母氣得臉色發黑。他們最不樂意看到的事,還是發生了,終究還是被她脫離了家中的掌控。
小五哥定了親,閻尋就成了村中最為炙手可熱的女婿候選人。即使大家都知道他喜歡小荷。在村中為他設宴慶賀他考中秀才的宴席上,他可是比桌子上的紅燒肉還要吸引人。
之後,破舊的大門更是攔不住一些大膽姑娘的靠近,以及媒人的上門。
閻尋被煩了幾日之後,便去了縣城,請來了如父親一般的殷山長,為他操勞這提親的事。
殷山長并沒有覺得這是操勞,相反,很是高興地在第二天上了徐家的門,為閻尋提了親。
閻尋在堂屋裡,對徐三叔承諾要永遠對小荷好,“要娶小荷為妻,富貴榮譽與公,白頭偕老。若有違此誓,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