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的朝堂上,一片熱鬧。
不為什麼,隻是因為有兩個頭發花白的大臣竟然當着秦裕跟文武百官的面,打起架來了。原因是,要不要對引起這場禍事的新科狀元閻尋革職查辦。
支持查辦的理由似乎很是充足的,閻尋越職控告别的官、員,造成了混亂,不利于朝廷有序整治。以後也許會引起這種不講究證據與秩序的控告,危及朝廷。
持反對意見的,理由是閻尋為國為民揪出那麼多的蛀蟲,本該有賞,為何反而會有罰。這對閻尋這樣為民的好官不公,對皇帝不忠,對百姓不慈。
雙方争執不下,便有了帶頭的打架的情況出現。而看戲的,多是中立的。
秦裕冷眼瞧着,也不出聲。他很好奇,這倆老頭兒會打多久。
旁邊有年輕小夥子想拉架,但被老頭兒無區别對待的拳頭給打到臉後,也不敢再冒險上前,頂着别人的取笑,縮在人群裡不吭聲。
他說呢,怎的沒人上前拉架,原來有風險。
秦裕倒是也注意到了這個小年輕,似乎是與閻尋一起科考的人,那個探花林嘉樹。
還是太年輕,見的世面太少。
又過了大約一刻鐘,兩個老頭衣冠亂糟糟的,臉上也是隐約有幾道傷痕,讓人一看就覺得浮想聯翩。
衆大臣扭頭偷笑,肩膀微微抽動的,都忍得特别的辛苦。
秦裕見兩老臣都消停了,才問:“兩位老大人,可是有抉擇了?”意思是,這場架,可是有了輸赢?一個是戶部尚書,一個是吏部尚書,二品大員,當着滿朝文武打架,也不怕人笑話。
兩老頭這時候臉倒是有點紅了,支支吾吾的,又瞪了對方一眼,隻見那個年紀稍小,身量稍高的站了出來,高聲道:“皇上,老臣已有決議,閻尋是為民請命的,可不能處罰。要是誰還說他這樣不對,那他必是有問題的,老夫就得跟皇上請奏,徹查他了。”
這番話,讓很多人臉色巨變。最讓他們害怕的是,皇帝竟然還點頭表示認同。 “閻尋有功于社稷,當賞。着政績先給他記着。”
朝臣聽罷了又是一陣的酸。他們走後門,人家也走後門,就比不過皇帝這個天底下最大的後門,金光閃閃。
散朝之後,大臣們三三兩兩的,跟自己暫時合得來的人結伴往外走。
一眼看過去,大家夥都挨得很近,時不時地看向前面的兩夥人,交頭接耳的。
這時,走在最前面的那兩夥人,帶頭的兩個老頭,俨然是放在大殿上幹架的兩個。
此時,其中高瘦老人怒喝:“路大人,你别當我元某人好欺負!你要是再出幺蛾子,信不信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姓元的,你是姓元,可不是猿,可别為了一個無關的毛頭小子上蹿下跳的,跟我們這些同僚作對。于你可沒好處。難不成在延州府呆久了,真的成了山野村夫?”這路大人名雖叫路淳,卻是一點都不淳厚,相反,心裡的小九九多如牛毛。
這人嘴巴可真是毒,不僅攻擊了人家的姓氏,還諷刺了别人的言行,還蔑視了對方過往的為官經曆,可真是顯得沒品了。
元姓老頭,沒錯,就是曾經被貶延州的元刺史元峪。以前幫過閻尋許多,又對他頗有賞識,所以聽到别人要對閻尋不利,當然就反擊了。不然,再正直的人,也不會貿貿然來保一個人。
回京後的元刺史,已是吏部尚書,是六部尚書之首,隻在宰相之下,與原先未被貶的職位也差不多了。而對方卻是戶部尚書,聲望比他稍微低了一點。
此時的他反而沉靜下來,因為他知道對方這番話必定是得罪了不少人的。畢竟很多正直的大臣都有過這樣的經曆。姓路的可謂是一句話開罪了那一幫人,可有他好看的。所以,自己還急什麼。總有人來怼他。
果然後面一些本沒心思與路大人争吵的老臣都一擁而上,七嘴八舌地與他“說道”,是不是在外放幾年,就成了野人?是不是真的,不如讓路大人去體驗一番也是好的。來年佳節鬥詩也有感悟可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