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追逐細作的人,到了天黑之際,才回來。
隻是回來的人,隻有路旋風一人。
閻尋心裡咯噔一下,“路大哥?隻有你一人回來?”說到最後,他的聲音都失了真。唯恐張蘊他們都出了事。
見閻尋臉色都白了許多,路旋風趕緊回到:“不不不,大人。兄弟們都好好的,隻是有幾個受了比較重的傷,其中張大人受傷最為嚴重。”
“那他如何了?”
得知張蘊已被送到城裡那有名的老大夫那醫治時,才松了一口氣。提腳就要往老大夫那邊走,同時還問路旋風,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大人,我們追到了那邊的一座荒宅。卻不知是誤入了圈套。張蘊大人為了保護我們,被毒箭射傷!”
很快,他們到了柳老大夫的醫館,柳老大夫正在為他包紮傷口。看見閻尋進來了,柳老大夫皺着眉頭道:“大人,張大人中了毒箭,毒性也比較霸道,索性這種毒我曾見過,也有解藥,所以,張大人性命是無憂的。隻要繼續喝幾服藥便能恢複神志。但”
“但是什麼?”閻尋臉色沉沉的,“可是還有别的危險?”
“是的。若是張大人身體好,幾天也能醒來。隻是……”
“隻是什麼?”閻尋心裡頭湧起了些許的不安。
柳老大夫撫着胡須,“可能一個月内,動彈不得。”
“如此嚴重?您先前醫治過一樣的病患,他就是一個月都不能活動麼?”如今正是抵抗外敵的關鍵時刻,張蘊這般,就怕有細作趁機傷害他。而他卻是無法找到合适的人去保護張蘊。看來,向皇上求援是勢在必行的了。
柳老大夫點點頭,“正是。”
那可真是難辦了。閻尋最後還是沒有将張蘊送到徐芝他們躲藏的地方。那本來是個尋常院子,外面貌不驚人。若是每日裡熬藥,豈不是告訴别人,此處有蹊跷?那到時候,不僅是張蘊暴露了,就是徐芝他們也是處于危險之中。
于是閻尋還是決定将人放在醫館裡,派一個會武功的守着。
出了醫館,閻尋腳尖都朝他的秘密宅院方向了,卻愣是硬生生地轉回來。
他多走一趟,也許就給隐藏在暗處的人多一次機會發現徐芝他們。
就這麼兩三天而已,忍忍還能護住他們,忍忍又如何?
閻尋回到府衙後,将那兩個投敵的關在大牢裡,便不讓人管了,若是不出意外,便是在這裡餓死了,也是活該。
當天夜裡,竟然還有兩撥敵軍夜襲。閻尋帶着人将其擊退,自己這一方的人,也有傷亡。
閻尋披着戰甲,坐在城牆上,與戰士們一起,靠着牆壁,小睡了不到一個時辰,天已亮了。
一夜過去了,跟在他身邊的人也都是胡子拉渣的,人也瞧着有些疲憊,但眼裡的兇光卻是藏不住的。
閻尋暗自點頭。眼地裡有兇光才好。如此才不會被敵軍吓到。
也不知是不是對方定好的計劃,這城裡的百姓,早膳都還沒用,敵軍又打來了。一時間,城裡的百姓又是一陣的慌亂,老弱婦孺啼哭。
前些年隻要那些蠻夷打來了,城必破。敵軍進城,便是燒殺擄掠,無所不為。
他們不知道今年,閻尋是否能抵擋住的那些蠻獸!
但是閻尋親自帶兵上陣殺敵,實在是對百姓安撫與鼓勵。城裡不少年輕人都加入到守城行動中。
後來,就是那些婦孺老小,也幫着給将士們燒水做飯。
因為新任守備張蘊因故受傷,昏迷不醒,閻尋隻好是以曲安城縣令的身份帶領百姓守着這座城。
好不容易将這一輪攻打打回去,西城門那邊的守城将士就來報,有大批的百姓要進城,請閻尋定奪。他們不敢輕易放人進來,怕的是有細作或者背叛了皇朝者扮作普通百姓混進城裡來。到時,敵軍來個裡外夾攻,這座城就危險了。
閻尋也想到這個問題,所以他隻覺得腦殼有些疼。
“他們身後可有敵軍墜着?”閻尋一邊走,一邊問。
“我們仔細觀察過,并沒有發現敵軍在後面。”但,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敢大意。
閻尋上馬,一邊鞭策了馬匹,一邊思索着有什麼妥善的法子。
不讓他們進城,那些真正的百姓,等到敵軍到來,隻會是送死或者被俘的下場。都太慘了。若是叫他們進城,就怕敵軍臭蟲子隐藏其中,進城來鬧個天翻地覆,他就是腹背受敵。若是因此城破,更多百姓亡于敵軍鐵蹄之下,那他真是萬死而難辭其咎。
在經過醫館時,他忽然靈光一閃。
對呀,不能硬碰硬,那麼就用些手段吧。
他飛快地下馬,跑進柳氏醫館,找到柳老大夫,“老人家,快給我一些能極快地将一群人迷暈的藥物!最好是遠遠地擲過去,砰地一聲炸開,不會傷及人,卻把人迷暈的藥。您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