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随着太陽悄然落下。夜幕降臨,街上的行人慢慢沒了身影。
城門處的守衛也逐漸放松警惕,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談論着家長裡短。
火把的微光不足以照亮漆黑的夜晚,在無人注意的角落,一道黑影正在朝中他們走來。
忽然,有幾根銀針劃破空氣,朝士兵的方向射來,在快要抵達之際,被一把橫空出現的長刀擋住了去路。
那名黑衣人有些錯愕地看向城牆,那是刀出現的地方。隻見城牆上坐着一位年輕人,他雙眸含笑,看着鄭黎,随後一躍而下,撿起地上的長刀。
他将到扛在肩上,打量了眼前的黑衣人幾眼,随後開口道出對方的身份:“寒霜刀客鄭黎,當年聽見你的傳聞還是一劍冰封泛濫的淮水。多年未曾聽過你的消息,如今竟也做起這般暗殺的差事了。”
鄭黎察覺到對方來者不善,又這般輕易指出來他的身份,心中大驚,這次的計劃恐怕早就洩露了。
果不其然,剛剛那些還在閑聊的士兵,如今已經拿起武器,将他包圍了起來。這樣的行為可不是那些普通将士可以做到的,來着恐怕是影龍衛。
他下意識轉身想走,倒不是因為害怕,隻是他想要提醒鄭修遠小心行事。可那名少年看出了他的想法,直接就是一個瞬步來到他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閣下既然來了,就别着急離開了。”
既然走不掉,他便下定決心拼死一搏。為了隐藏身份,他這次行動并沒有帶上自己的刀,反而是用了不易被察覺的銀針。
見狀他向影龍衛方向的伸出了一隻手,下一秒,一把長刀就到了他的手中。
他打量着手中的長刀,對着眼前的少年開口道:“早就聽聞影龍衛的千星槍,飛雲劍,血雨刀都是一等一的好兵器。可惜,今日我要用你們的刀取你們的性命了。”他話鋒一轉,語氣狠厲。
緊接着,他手持長刀朝眼前之人砍去,刀鋒劃過之處,明明是春日,卻出現了冰霜。
可少年遊刃有餘,并沒有被影響到。甚至還有閑情雅緻出口評價:“不愧是有寒霜刀客之稱,鄭黎,你的刀比之前更加強悍了。可惜早就沒有了昔日如雪花般的潔白,這些年你的手中沾染了太多無辜的生命。”
鄭黎揮刀都動作停了一瞬,對方顯然是對他這些年所做的事情了如指掌,那鄭家這些年做的事情呢?
鄭黎這些年在鄭家主家的教導之下,早已将家族的榮耀看得超過了自己的生命。
雖然他知道就算自己殺了對方,也無法挽救鄭家即将滅亡的命運。可他還是不願輕易放過對方,既然當今聖上想對鄭家動手,那他拼盡全力也要砍下他的左膀右臂。
霎時之間,鄭黎周身氣息翻湧,寒冷的氣息從他身上蔓延出來,地上甚至出現了一層冰霜。
見到對方使出了真本事,那名少年也收起來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隻見他的周身亦是氣息開始翻湧,他雙手握道,對着鄭黎的方向行了一個供手禮:“影龍衛回春,請閣下賜教。”
聽到對方自曝家門,鄭黎在腦海中思索,原來是他,影龍衛之中有代号的人并不多,回春在其中算是極為厲害的代号了。
可他記得上一任回春代号的擁有者不過才不惑之年,如今便将這個名号早早地傳給了下一個嗎?
“鄭黎,請閣下賜教。閣下年紀輕輕就繼承了回春這樣的名号,也不知道有幾分真本事在。”鄭黎同樣回了一禮,可語氣之中滿是輕蔑與挑釁。
回春隻是笑了笑,拿起手中的長刀,對着鄭黎示意:“我有幾分本事不敢多說,隻是取閣下的性命,怕是足夠了。”
“哼,年紀輕輕如此狂妄。老夫今日就代你師尊好好管教你。”
下一秒,原本平靜的少年怒火中燒,手中的長刀發出火紅的光亮,直直朝着鄭黎砍去。
“我師尊的名字從你這樣的人口中說出來,我都嫌髒了他老人家的名聲。”少年語氣之中的怒意怎麼也掩蓋不住。
而鄭黎則是被對方突如其來的猛烈攻勢打了個措手不及,他連忙出刀抵擋,用力穩住身形。
二人的攻勢你來我往,一邊是風雪交加的徹骨寒意,一邊是萬物回春的熱烈,二者僵持不下,誰也奈何不了誰。
最終一把長劍自空中落下,打斷了二人之間的戰鬥。那名少年有些不滿地對着眼前人說道:“統領大人,你打擾到我們的比試了。”
來者正是墨玉,面對少年的指責他無動于衷,隻是毫無感情地開口:“别玩了,快點解決這裡随我出城迎接陛下。若是耽誤了正事,陛下怪罪下來,我也幫不了你。”
見對方直接搬出了穆叢峬,回春不敢耽誤,隻是嘴上抱怨道:“知道了,你去旁邊看着吧。”
很快墨玉便退到了一旁,将戰場留給了二人。隻見回春周身的氣息突然暴漲,是剛才的數倍,他聳了聳肩,語氣中帶着笑意:“抱歉了,這次的切磋就到這裡結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