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窈臨時抱佛腳，緊鑼密鼓地進行了兩天複習後，月考如期而至。

兩天池舟都沒怎麼來找餘青痕，可能是怕耽誤了餘青痕複習，不過他不知道，餘青痕心态一向平穩，也沒有事前救急的習慣，并不在意這些。

倒是餘青痕幾次出前門去打水，從窗前路過，都能看見池舟埋頭做事。

為了提前讓學生适應大考氛圍，自打進入高二下，一中的稍大型考試，都會盡量嚴格地仿照高考規格。

因此等幾個選了生物的考完，已是天色黑沉。

早上就結束考試的餘青痕在學校自習室待了一下午。

聽見考試結束的鈴聲，她收起書本，先是等了一會，看最後一批學生轟隆隆地穿過了樓梯走道，這才背起包回教室。

為了籌備考試，梁窈這兩天都沒去食堂，就靠着泡面和八寶粥過日子。

餘青痕走進教室的時候，梁窈正要打開八寶粥的蓋子，看見餘青痕，怏怏不樂地打了個招呼。

“怎麼了？”餘青痕把包放好，在她後座坐下了——為了考試排座位，她們暫時成了前後桌。

“唉……”梁窈叼着勺子，聲音顯得幾分含糊，“這次生物考得好難，題目無敵長。遺傳簡直不是人做的，我一直算到最後一分鐘，還是空了兩個……”

“基因工程也是瘋了，出一點犄角旮旯裡扒出來的内容……”

梁窈扒了一勺粥，嚼吧嚼吧，宣布：“我的心！就像這瓶八寶粥一樣涼！”

“涼嗎？下次我還是給你帶飯吧。”一中的食堂有打包服務，餘青痕下午沒考試，早便吃過了，原本說要替梁窈帶一份，梁窈卻說自己八寶粥買多了，得抓緊消耗一些。

梁窈：“……”

“重點是這個嗎！”梁窈小怒，作勢重重放下手裡的小鐵罐子，然後說：

“……好吧其實也還好，沒有很涼。”

“唉我的生物成績！去之如煙啊唔……”梁窈又撈起一勺喂進自己嘴裡。

“嗯……題難的話，都是一樣的。”餘青痕不怎麼會安慰人，隻得如此說。

梁窈不感歎了，微微搖了搖頭，低聲道：“不一樣的。”

說着，她讓出一個身位來，讓餘青痕看稍遠一些坐着的蔣楠。

這會教室裡沒什麼人回來，燈也沒開。蔣楠的座位被排在門邊，一點光照進來，她的身影被籠罩在灰蒙蒙的暮色裡，孤零零一個趴着，像是在睡覺，但餘青痕幾乎從來沒見過蔣楠犯困。

看出餘青痕的困惑，梁窈低聲解釋道：“你沒住宿不知道，小南瓜從昨天考完物理開始，心情就不太好了。”

“今天生物我和她是一個考場，她好像也沒寫完……我考完想和她一塊走，但是她很快就走開了。”

“現在看，她這樣……”梁窈沒把話說完，餘青痕也分明看出她眼裡的一點擔憂。

蔣楠一向對自己高要求，年紀又小，餘青痕皺了下眉，沖梁窈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見蔣楠動了動身體，便走到她身邊去。

“……在睡嗎？”餘青痕輕聲問她。

“……”蔣楠臉埋在校服袖子上，沒作聲，先是搖了搖頭。

餘青痕等了她兩秒，蔣楠便如她所料地擡起頭來，嗓音悶悶的。

教室裡光線更不好了，餘青痕沒看出她是否哭過。

“沒睡呢，隻是有點累想着趴一會……”蔣楠抓了抓袖口，沒看餘青痕，又說，“班長，怎麼了嗎？”

“沒什麼，梁窈和我說你沒吃晚飯，我就來問問……”

說話間，剛去櫃子裡翻出一瓶八寶粥的梁窈回來了，“小南瓜，沒别的了，湊合吃點呗？”

蔣楠低頭吸了下鼻子，擡起臉來接過，道：“謝謝……”

“我真沒事，你們快回去吧。”

“好。”餘青痕點點頭，見教室裡漸漸有人回來了，她便把燈打開，走上講台開始組織複原班級座位。

她自己東西不多，很快挪完了，正要騰出手來幫蔣楠，池舟卻橫插一腳，一把替餘青痕把蔣楠的箱子搬起來了。

考完了試，池舟肉眼可見地滿面春風，輕松道：“我來吧班長～”

“還有什麼别的嗎？我待會也搬進去……”

餘青痕看他兩眼，問：“你知道該搬哪去嗎？”

“唉？不就放在你座位邊上嗎……”池舟有些莫名。

餘青痕感覺這人考完個試似乎短暫失去了一部分反應力，開口道：“不是我的。”

“啊？那……”池舟懵了，一時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餘青痕心說他要幹苦力就讓他幹去吧，“放我前桌位置上。”

池舟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餘青痕也是來幫别人的，隐約想起餘青痕前桌是個女生，他放了心，也有閑暇開玩笑了。

“哦好的……保證完成任務～”池舟臂力是真心不錯，饒是抱着一箱子大大小小的書，他也愣是騰出一隻手來，并攏兩指擦過額角，沖餘青痕敬了個禮。

這人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