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彌之前就來看望過椰蓉，有時候也受池舟所托來開解池羽的小女孩心事，因此頗熟門熟路地進了廚房，客廳裡便隻剩下餘青痕和池羽。

……還有一隻團團轉追尾巴的椰蓉。

這兄妹倆還真是如出一轍的直球。

餘青痕看着池羽的臉，這樣想。

“謝謝。你和你哥哥也很像。”餘青痕說，“很可愛。”

“嘿嘿，是嘛……”池羽很難遏制自己的笑容，她雖已經升了高一，但畢竟也才十幾歲出頭，很受不住一個漂亮姐姐這樣盯着自己誇獎，收不住羞赧，直把臉又往椅背底下藏了藏。

餘青痕想起架上那幾本俄語書，看了一眼，看起來有近期翻閱的痕迹，邊上的食譜因為方才池舟的動作換了位置，遮住了散放着的木雕。

她猜那些俄語書大概率不是池舟的，因為就在昨天，池舟還找了一篇完形填空來問她，實在不像有精力學其他語言的樣子。

于是餘青痕便問了：“那幾本俄語書是你的嗎？”

池羽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點點頭，“嗯嗯，是我的，我小時候跟着媽媽爸爸去過一次俄國，所以很有興趣。”

“我以後也打算修俄語專業來着。”

餘青痕點點頭，又說：“我聽你哥說，你已經讀高一了？”

“嗯嗯。”

兩人說話間，椰蓉不甘寂寞，靠了上來，餘青痕把椰蓉的腦袋抱進懷裡，池羽則獲得了它大尾巴的使用權。

“也是在一中？”

“是的，”池羽湊近了些，道，“青痕姐，我在公告欄上見過你的照片！”

高三和高一高二并不在一個區域，池羽補充說：“在報道的時候。”

餘青痕了然，想起什麼，又問池羽：“你哥哥陪你去的嗎？”

“嗯，是的。媽媽和爸爸工作的地方很遠，沒空回來的。”

“一直是你哥哥照顧你？”

“嗯，倒也不是吧，是從我初中之後……”

……

外頭二人閑談着，廚房裡說是來幫忙的餘彌卻并沒動手，隻斜倚着被池舟擦了三遍的瓷磚牆，看池舟在廚房裡忙忙碌碌。

全因餘彌自小身體不好，不便近油煙，除了折騰沙拉果醬什麼的，可謂一次廚房也沒下過，即便想幫忙也是有心無力，更不用提她這會進門隻是為了避一避餘青痕。

她看池舟把月餅整盤端進烤箱，“叮”地一聲定時，又轉身折騰待會預備做火鍋的菜色，慢騰騰開口問：“還打算追她嗎？”

這個“她”是誰，自然不必贅言。

池舟背對着餘彌，備菜的手頓了頓，大概是擔心餘青痕聽見，他在水被加熱的氣泡聲中低低回應道：“嗯。”

餘彌笑了下，“還以為你知道我是她小姨之後就不敢說了呢。”

池舟沒回頭，隻說：“那小姨你會阻止我嗎？”

啧，小姨都叫上了。

餘彌将手機在手上轉了一圈，“之前攔過你嗎？”

“那不就好了。”池舟準備的是清湯底，往裡又加了點調味料，總算可以出鍋了，他便暫時将電斷了，将整個鍋子往外端。

餘彌給他讓開路，裙擺搖晃，她在後頭挑了兩盤菜，跟着往外走。

“準備開飯了！”池舟宣布道，他拿布墊了把手，有力的臂膀端着鍋，在桌子中心放下。

“啊！可以吃飯喽～”池羽聞聲而動，利落地把椰蓉的尾巴一放，又招呼餘青痕，“青痕姐我們去洗手！”

餘青痕便揉揉椰蓉的腦袋，跟着池羽進廚房洗手了。

她原想跟着端兩盤菜，但池羽動作比她快多了，餘青痕隻得兩手空空往外走，看池舟忙前忙後地放了碗筷，布好醬碟。

夜色方顯，窗外蟲聲連綿，幾人落座。

餘青痕左手是池舟，右手是餘彌，池羽在她對面，已經迫不及待地往湯裡下了好幾片嫩牛肉。

池舟本來慣性要說她的，但考慮到池羽貌似和餘青痕處得不錯，稍加忍耐，隻說了句“你慢點”，跟着往裡面燙了片菠菜，又下了點蝦滑。

“知道知道～”池羽愛吃，語氣愉快得讓人覺得她背後八成有條尾巴甩來甩去。

“唉唉，我的眼鏡！”但冒進的結果就是，作為四人中唯一佩戴眼鏡的人，池羽很快落了個眼前模糊，“我看不見啦……”

她兩手亂甩，就是不知道摘眼鏡，池舟看不下去，起身直接替她拿下來了。

他剛才産生的互怼沖動這下完全是忍不住了，“呆不呆，眼鏡起霧了就摘下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