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不妨事。”
那小太監道,“奴才就是怕耽誤了時辰。萬歲爺請庶妃過去呢。”
納喇氏在旁邊聽得真真的,腦子嗡的一聲,直接問出來了:“萬歲爺請她伴駕?”
上次被趕回來,大半個月沒動靜,外頭都默認郭絡羅氏是遭了皇上的厭棄了。
要不然怎麼暗地裡都在踩呢。
可這、萬歲爺怎麼又召她了?納喇氏想不明白。
小太監皺了眉,心說這位納喇貴人是怎麼回事。他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納喇氏在這裡擋着也就罷了,貿然說這樣的話,難不成是想管萬歲爺的事?
小太監就沒了好臉色:“貴人的意思,是不能請庶妃前去?”
納喇氏吓了一跳,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公公莫怪。”
琇瑩要去伺候大老闆,就不能在這兒照顧郭貴人了。
怕納喇氏不死心還會趁着她去陪伴康熙趁虛而入,琇瑩就同郭貴人身邊的宮女說好了,不許讓人再進去了。
實際上,有了她方才的那些說法,納喇氏現在還不想招惹她,況且她實在出乎納喇氏的意料,在納喇氏摸不準她的深淺之前,納喇氏也不會貿然再去磋磨郭貴人的。
琇瑩安頓好了郭貴人這裡,就含笑與小太監和氣道:“我這身上還是家常的衣裳,需得回去換一身才能伴駕。還請公公随我去飲一杯茶水稍等,我好了便跟着公公前去。”
禦前的人可誰都沒想到上回提前走了的庶妃郭絡羅氏還能有叫萬歲爺請回來的一日,禦前伺候的誰不是人精呢?
這個方便自然是要給的。
這說明庶妃郭絡羅氏就是個有本事的。
小太監笑眯眯的應了。
碧藍連忙引着小太監往她們那邊去。
要換衣裳是一說。另一說是主仆兩個過來身上沒帶銀子,這還得回去取,禦前的人就算是奉旨來傳話的,那也是要打點的。
經過納喇氏身邊的時候,琇瑩用隻有她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了一句話。
“納喇貴人,你瞧見了嗎,我的前程,又豈是你能斷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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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忙了些時日,就想起琇瑩來了。
好些日子沒見郭絡羅氏了,上回沒個結果,康熙這會兒閑下來,正可以繼續。
讓人把琇瑩帶來了,原以為瞧見的又會是個素淨的人,卻沒想到人家這回會裝扮了,連頭上都戴着小小的流蘇銀飾。
别人穿桃紅柳綠,一眼看見的是衣裳的鮮豔。到了她這兒,最先看見的,是她十分出衆的容貌。
倒是這桃紅柳綠才勉強襯得上她的眉眼。
“可用過午膳了?”
康熙将人牽到跟前來,握了握琇瑩的手,意料之外的柔軟溫暖,康熙就不撒手了。
琇瑩道:“奴才用過了。”
倒确實是用過了。要是沒用過,她高低也要找康熙讨點好吃的好喝的。
“那陪朕午休躺一會兒。”康熙用指尖碰了碰琇瑩頭發上的流蘇,那流蘇晃晃悠悠的,康熙說,“頭發要不要拆了?”
會睡的更舒服一點。
琇瑩搖了搖頭:“奴才不拆頭發。奴才能躺好的。”
這會過來,認認真真梳洗裝扮了,把身上的藥氣疲累都紮紮實實洗淨了,才漂漂亮亮的過來的。
頭發拆是能拆的,但是拆了誰能給她還原?
她是庶妃,按規矩碧藍都不能陪着過來的,送了半路過不來就回去了,隻能回去等着。
這頭發碧藍用心給她梳的,她很喜歡,别人指定都梳不好。再說了,她就不信康熙能讓人給她梳頭發。
她自己也沒梳頭發的手藝,别回頭就這麼讓她披頭散發的回去吧。
大老闆的惡趣味,誰敢賭啊。
她這樣子看在康熙眼裡,也不知怎麼倒是瞧出幾分氣性來,康熙将人一帶,到了懷裡就伸手解人家小姑娘衣襟上的盤扣。
“頭發可以不拆。衣裳總是要解的。别同朕說,你午睡還要和衣而卧。”
“穿着外衣歇晌,朕這裡可沒有這個規矩。”
再說了,穿着外衣睡覺也不舒服嘛。
上回坐那麼一會兒就腿麻了喊疼,這要是和衣而卧,這小庶妃豈不是渾身都要僵了?
他是喜歡逗人,但沒有虐待自己女人的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