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薛錦的樣子明顯是眼睛被目窺用妖術連接了，但他并沒有像喬聿那樣，可以看到對方的情況。

喬聿對妖怪之事不清楚，下意識望向明鶴羽，希望對方能給個答案。

“比起它會正确使用目窺，更讓人的驚訝的，是他居然能找到兩隻目窺。”明鶴羽擡手按住了想要回頭的薛錦，冷聲道，“盯着白牆，不要動。”

薛錦有些怵明鶴羽，一聽是他說話，身體立刻僵住了。

“現在靈氣稀薄，天時不利，若說以前滿足妖怪誕生條件的有十萬人，才能孕育一隻目窺，現在至少得是億往上數。”明鶴羽解釋道，“就算曾經遺留了那麼幾隻活到現在，找它們也無異于海底撈針。”

“除非……”

明鶴羽突然停了下來。

喬聿好奇問道：“除非什麼？”

“沒什麼。”明鶴羽避開了問題，他注意到薛錦眼睛溢出的妖氣消失了，便将手收了回來，問道，“現在還有被注視的感覺嗎？”

“有的。但是，沒剛才那麼強烈。”薛錦聲音中帶着點哭腔，“你們是不是知道原因了？能解決嗎？”

“差不多。”明鶴羽道，“你現在有兩個選擇。”

薛錦轉過身看向二人。

明鶴羽豎起一根手指，道：“第一，把左眼挖了，可以立刻消除被偷窺的感覺。不過，不能保證右眼不會被盯上。”

薛錦毫不猶豫道：“我選第二種。”

“第二，等我們找到源頭，處理掉那個妖怪。”

“要多久？”薛錦期待地問道。

“不知道，”明鶴羽道，“它不在W市。”

薛錦又道：“您方便告訴我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難得有個自己能回答的問題，喬聿沒忘記他才是那個正式的員工，本就該做力所能及的事情，于是回道：“簡單的說，薛先生您被一個會透過你眼睛，看你看到的東西的妖怪盯上了。”

喬聿言簡意赅地介紹了一下目窺的情況，叮囑道：“您再有很強烈的被注視的感覺時，盡量看向不會暴露自己信息的地方。”

喬聿講完後，又仔細詢問了薛錦最開始察覺到異常的時間和地點，生硬地安慰了幾句，才和明鶴羽離開。

回事務所的路上，喬聿明顯情緒低落了許多，有些蔫嗒嗒的。

看着就讓人覺得心煩。

明鶴羽用腳趾頭都能猜出來，和剛才上門見客戶的事情有關。

人類真是麻煩。

兩人坐在羽船上，明鶴羽突然降低了船的高度，指着河邊一群剛下水的小鴨子，嗤笑了一聲：“鴨子居然不會遊水，蠢死了。”

“可能小鴨子也是第一次下水，不太會很正常。”喬聿有些莫名，平時不是隻嘲諷人類嗎？今天怎麼連鴨子都杠上了？“而且，你不覺得它們這樣子還挺可愛的嘛。”

明鶴羽見他看得高興，又将羽船往河邊移了移，冷笑一聲道：“你也知道第一次不太會很正常啊。”

喬聿愣了好一會，轉頭呆呆地望向明鶴羽：“你是在安慰我嗎？”

“你在做夢嗎？”明鶴羽嗤笑道，“有空在那唉聲歎氣的，不如學學怎麼出任務。”

喬聿點了點頭，認真道：“你教訓得對。”

明鶴羽本來準備怼人的話愣是被噎了回去，他“哼”了一聲，算是對喬聿态度的肯定了。

喬聿揉了揉臉，開始在心裡複盤拜訪的事情。

“對了，”喬聿問道，“為什麼薛先生會有被偷窺的感覺？”

“就像有的人八字輕，容易撞鬼，有些人天生就是比其他人更加敏感。”明鶴羽回道，“比如對惡意、對妖氣、對别人的喜怒哀樂等等。”

“哦。”喬聿點點頭，又問道，“你剛才說找到目窺很難，除非什麼？”

“除非對方像我一樣，能差遣很多其他的妖怪。”明鶴羽道，“因為那個人類在，所以我沒有繼續往下講，你居然想不到？呵。”

“還有，它既然知道了目窺正确的使用方法，是不是以後我就看不到它那邊的景象了？”喬聿有點擔心道，“我對妖氣的出現，沒有什麼感覺。”

明鶴羽臉上有些不耐煩，但依舊回道：“有我在，你在擔心什麼？”

“是我失禮了。”喬聿偷瞄了一眼對方的臉色，“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

“問。”

“薛先生的眼睛被連接時，你為什麼不直接幫他切斷呢？”喬聿道，“這樣，我們就不用藏起來等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