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稽山開山祖師辛師道乃一代仙門魁首,不僅在小靈界開山立派震懾魍魉,飛升上界後依舊不時接應後輩徒子徒孫,堪稱一衆祖師爺良心典範。
他留下三樣足以媲美仙器的鎮山之寶:破金劍、隐月扇以及天池秘境。
這最後一樣法寶之所以有秘境之名,便是因為它是當時從魔族那裡繳獲,是一件能洗刷魔物身上魔氣的仙器圖卷,内含三方冰湖,其中對仙修最有用的就是上天池,可凝神靜氣滌蕩心魔,或令靈氣聚頂助力突破境界。
此時上天池外,清稽山掌門、七大長老以及太上長老皆神色凝重。
“依你所言,那魔族是專為那個癡傻凡人而來?”太上長老魏期問道。
青幼剛禀告完當日所發生的事情,聞言看了一眼冰湖中沉睡的祈徵,道:“不像是以那凡人引誘祈徵。”
太上長老皺眉,一個凡人,即便是元靈根,也不可能這麼快引起魔族的注意。
“師伯,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祈徵……”掌門忍不住說道。
魏期看了他一眼:“我當然知道,可沒有鳳血草,我縱然有再高的丹術也煉制不出鳳血丹。”
“上天池足以恢複他的傷勢,至于金丹,也是他自作孽,聽天由命吧。”魏期似乎是被掌門那一句話問惱了,直接撂下句狠話拂袖而去。
掌門身上靈力暴動了一瞬,被青幼伸手按下:“師兄,為今之計是盡快找鳳血草,莫要再生事端。”
“……師弟言之有理。”掌門按捺下對那老家夥的不悅,轉頭看着仍舊面色蒼白的祈徵。
“擡晴在何處?”他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
青幼面色詭異:“應當是在白雀峰罷。”他覺得這師徒倆都有點可憐。
“他還與那個重西混在一處?!”掌門驚疑不定,難道祈徵沒有告誡擡晴嗎?
“……我還以為師兄你不知道這件事,”青幼眼神怪異地看着他,“祈徵當真是對他情根深種。”
“跟師父一樣是個情種。”
“即是情種,便等他醒來即刻準備結契,”掌門疑心遲則生變,他相信祈徵不會不顧全大局的,“此間還需勞煩師弟你,替我到各丹會走一遭。”
“明白,定不負師兄所托。”
青幼轉身離開時,略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全身都結滿冰晶的祈徵。
此後五年間,青幼走遍小靈界各個丹會和珍寶閣,甚至原本老死不相往來的藥王谷也去了一趟,卻仍舊一無所獲。
随着祈徵醒來,掌門與他商讨過後,隔日向全天下發出帛鳥喜帖,趁着舉辦明鏡台大比的良辰吉日,廣邀天下修士參加清稽山首徒祈徵與小弟子擡晴的結契大典。
整個小靈界無人不知這一消息,天下熱議非凡,都想知道祈徵現如今是何等境界,才能夠在當日硬抗魔物?又是何等美人能與他喜結良緣?
……
五年之後,小靈界中部,殷率城中。
珍寶閣這幾天的生意相當紅火,掌事虞裳因此分外舒爽。她知道來來往往的修士大多是為了看一看這清稽山治下的珍寶閣有什麼稀奇玩意兒,但一旦進來,他們的靈石就很少能從美豔掌事手中溜走。
“道友慢走。”她笑意吟吟地送一位買了好幾張高階符篆的男修出門,眼角餘光掃到堂中一男修,身披黑色鬥篷,眼附月華般的雪鍛。
是男修嗎?那精緻俏白的下巴讓她有些不确定。
“多謝仙子掌眼。”那男修口中稱謝,卻連連擺手走得飛快,擺明是不會再來了。
虞裳也不生氣,美麗的眼波立刻落在後進門的修士身上:“這位道友,可有心儀的物件兒?”
男修微微擡起頭,朝着她聲音的方向看了過來,鬥篷邊緣輕微揭起,如玉般的肌膚在黑色布料下愈發顯眼。
“并無。”
虞裳心中一頓。
此人好盛的容貌。
且那雪鍛蒙眼,既知他有眼疾,卻不僅沒有減分,反倒更加清冷俊美,猶如天山之雪般潔淨遙遠。
虞裳輕微愣神,直至被那人在眼前擺動的手驚醒,連忙調整好自己,傾身道:“虞裳失态了,還請道友勿怪。”
她低着頭心中腹诽,這男人不會是雪蓮成精吧?妖修才會漂亮到如此地步。
“無礙。”那人聲音果真也極為好聽,清清靜靜玉石相擊。
令绯眼神掃過一樓擺在外面的靈藥,漫不經心地聽着頭上發簪裡某個魔修唧唧歪歪。
“桀桀桀,你這副娘們唧唧的樣子,誰都看不出來你是個魔修,老子的技術不錯吧?”魔禁得意大笑。
令绯沒理他。
“喂!說話!你他娘的要憋死老子嗎?”魔禁就受不了待在這逼仄空間,令绯一旦不和他說話他能自己把自己憋瘋。
“我看你自言自語挺有意思的。”令绯說。
魔禁破口大罵:“你他娘的少調戲我!”
令绯:“……?”他哪句話調戲了?
“你們魔修是沒有娘嗎?為何總是問候我母親。”
魔禁:“……你他娘的給我閉嘴!”
他聽見令绯這蠢貨叽叽歪歪就來氣!但是一個人憋在這裡又實在無聊……
令绯對魔禁的發癫行為無動于衷,在他看來魔修都是這樣行為無常宛如瘋癫,不如仙修行為從容氣度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