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徵見他在房纖攻勢下尚有餘力傳音聊天,不由得好奇起他的實力,聞言道:“放心,少不了你的。”
令绯看着房纖令人眼花缭亂的鞭術,緩緩地露出一個笑。
手中長劍“噌”的一聲腕震出鞘,雪白的劍光霎時猶如暴雨般覆蓋整個萬生台,房纖的鞭術縱然快而靈活,但無法應對這種大開大合一力破萬法的劍招。
她也從未遇到過這種劍法。
仿佛天地将崩般傾瀉而下,密密麻麻卻道道緻命,沒有一道劍光是虛的,房纖用胳膊上的劍傷試探出這個結果後,立刻便認輸。
“我輸了!快停下!!”她一邊狼狽地防禦着一邊沖令绯服輸。
祈徵心中驚異,元今這是什麼劍法?如此大開大合宛如洪水覆天的劍法,他怎麼從未聽說過?
令绯對這劍法顯然收放自如十分純熟,他挽劍而立,劍尖仍舊在嗡嗡震顫。
房纖極為狼狽地坐在地上,努力地平複着因方才危險而緊迫的心跳。
對面衣冠仍舊整潔,歸劍入鞘後步履平緩地朝她走來,兩條長長的雪緞随風飄揚,長發随意地編織在一起,甚至漏了一兩縷。
“姑娘,實在對不住,可有礙?”令绯俯身拉起她。
房纖渾不在意,邊滌蕩灰塵邊道:“隻是可惜了那壺酒。”
祈徵從房頂一躍而下,剛好聽到她的念叨,不由笑道:“那有何妨?不如房師妹同我們一起去明鏡台拜訪各宗長老,到時各種美酒随便喝。”
“當真?”房纖眼睛一亮,又斟酌道:“我得帶上申邯。”
祈徵笑着看了令绯一眼:“自然可以。”
令绯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催莺笑我做甚?”
祈徵忍不住嘴角上揚:“方才聽你說不是我的追求者,我便知你誤會了,房師妹心有所屬。”
“……申邯?”
“猜對了。”祈徵笑看着他懊惱的模樣。
“那她為什麼……”令绯想不明白房纖一上來就要和他單挑。
祈徵輕咳一聲,頗為不好意思:“讓元今你受罪了……大抵是擡晴的緣故,房師妹懷疑我的眼睛先天殘疾。”
令绯:“……咳。”
這房纖還真是……性情中人,很豪爽的姑娘。
明鏡台位于殷率城隔壁的明鏡山脈,禦劍過去不消一刻鐘。
這申邯原也是個劍修,前些天剛剛結丹,正準備參加明鏡台大比。他原先的計劃是參加築基期一級的比鬥,卻沒想到境界太過圓滿一時沒壓住,直接結丹了。
“大師兄。”申邯行事頗為古闆,規規矩矩地深深行了一禮。
此行門派恰好為每人都下發了一枚高階聚靈丹,這也是比鬥唯一允許使用的丹藥,正好碰到,祈徵索性直接給了申邯。
“元今,你何時報的名?”祈徵與令绯同乘一劍,面對面盤腿坐在祈徵變寬的本命靈劍上。
令绯的頭發飛舞得很狂亂,他伸手按了按面上雪緞,“剛來那日,大概五天前。”
祈徵思索:“還算早,應當會分到近些的院落,若是太偏僻,你便過來同我一起住。”
“哇,好幸福的感覺,第一次有人邀請我同床共枕。”令绯誇張道。
祈徵:“……不是同床,也沒有共枕。”
“你太喜歡我了。”令绯自戀道。
“你是我的朋友,分一半房間又有何不可?”祈徵反問。
令绯笑而不答,惬意地拉着祈徵躺在劍上,讓祈徵枕着他的小臂,兩人仰面閉上眼睛。
其上萬裡晴空,其下錦繡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