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空氣中便傳來一陣呼哧呼哧的聲音。
褚黎順着聲源瞧去。
男人懷中的那隻垂耳兔似是聽進去了她的話,睜開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看了她一眼,觸及到褚黎的目光,兩條耳朵撲棱撲棱地掃了掃,像是瞧見了什麼吓人的東西,一個勁兒地往尤承則懷裡鑽。
褚黎:……
而剛剛還在施展治療技能的布偶貓,慵懶地擡眸看了一眼褚黎。
褚黎心中一喜,果然還是她家小貓疼人。結果不出半秒,就見巧克力色的小毛球邁開了自己優雅又傲嬌的步子,走至尤承則的腿邊,順勢躺下去,腦袋微微枕着男人的腿,尾巴也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掃着。
親眼目睹兩隻毛球的“背叛”,褚黎欲哭無淚。
倆小家夥好歹也是她一發入魂抽中的啊,平時也好吃好喝地供着,結果碰到一個陌生男人,就這麼稀裡糊塗跟着跑了!
“你好像和它倆并不太熟。”
尤承則的話對于褚黎來說無疑又是一次暴擊,一刹那間,她嘴中髒話呼之欲出。
但想到這落魄少年此時此刻需要愛的關懷,褚黎強壓下了心中的辛酸與淚水,佯裝出一副“我一點兒也不生氣”的模樣,笑得咬牙切齒,道:“那是因為你更加有魅力!”
這話剛說完,本坐在地上的男人突然将兩隻毛茸茸抱進來懷裡,随後從地上站起便往屋内走。
男人身高起碼在一米八左右,比她高出了好幾個頭,寬肩窄腰,氣場強大。
坐着的時候褚黎還不覺得這人有多麼吓人,突然一個起立的動作,尤爾禮猝不及防便對上了那寡淡又清冷的目光,她頓時覺得汗流浃背,尤其這會兒男人還頂着一張略顯病态的臉。
明晃晃地不好相處。
可是此時此刻,她倆毛球兒子還在男人手裡,好歹也是她靠運氣抽過來的,之後還得跟着自己去别的小鎮集章呢,她怎麼能就此罷休。
望着男人的背影,褚黎深吸了口氣,下定了決心拔腿小跑着跟在了男人身後。
快要靠近玄關處的那扇門時,尤承則突然轉過身來,見狀,褚黎下意識地停下了步子。
眼尖着門快要合上,褚黎心下一驚,立刻便意識到了尤承則的意圖,于是反應極為靈活地用身子一擋,順勢換上一副笑靥,說道:“我……我擔心它倆情況,能不能讓我一同進去?”
想起剛剛男人輕嘲自己與倆毛球關系生疏的話,她怕這人再度懷疑,于是搶先在男人說拒絕話的時候開了口:“剛剛小布偶給你治療的時候你應該也看到了它能量陣裡的那朵茉莉花的輪廓,這是我和毛茸茸達成契約的标志!你看,我手掌心也有的!”
褚黎說着,已經攤開了自己的手掌心。下一瞬,一道淡綠色的茉莉花應記飄浮在半空中,奪目又耀眼。
趁着間隙,褚黎偷偷擡眸瞄了眼站在門口的尤承則的神色,發覺他眸中的呆滞與轉瞬即逝的詫異時,她突然心中一喜,收回了掌心,有些驕傲地說:“現在你可以讓我進去了吧?”
男人沒有說話,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随後垂下了握着門把的手,轉身沒入了室内。
真沒禮貌。
褚黎撇了撇嘴,随後跟着跨進門檻,走入屋内。
屋内的環境極為糟糕,大量成堆的木柴雜亂無章地堆放着,靠角落的位置有一床草席,草席上是折疊好的被單和幹淨的衣裳。
另外一側則架着一個破舊的竈台,燃完的木柴灰燼灑落在生火旁。頂上本應敞開見天明的窗戶被木闆死死釘上,唯有破爛的桌上一隻用了半截的蠟燭燃燒着,昏黃的光色映滿整個屋子。
褚黎僵在原地許久,她目光不由落在正給兩隻小毛球喂小零食的尤承則身上。
燭火恰好落在他的臉上,映出他輪廓分明的臉。即便此刻他的臉上還帶着些剛痊愈後的蒼白,但依舊遮擋不住他俊朗的樣子。
見此情形的褚黎,心裡實則不太好受,他沒想到這人竟然會在這種糟糕的環境生存着。
她嘴唇微張,動了動,像說什麼,卻又想到幫助尤承則驅趕那群霸淩者的一席話,最後還是決定止住了嘴,不觸及男人的傷心事兒。
靜默了好一會兒,空氣中飄浮着說不出來的尴尬。褚黎腦子轉的快,餘眸觸及尤承則搗碎小零食放置掌心遞到毛茸茸嘴邊的動作,她立馬善意出聲一提醒道:“你别喂多了哦,吃多了消化不良。”
尤承則沒應話,大掌輕輕撫摸着布偶貓的頭。
明白這男人是個悶葫蘆,褚黎不祈求這人有吭聲,沉重地歎了口氣,随後又靠近了些,想着找個極佳的角度近距離看看自家兩隻毛茸茸,結果剛邁開步子,便被擱置在桌上的一封信給吸引住了——
【各位勇敢熱血的少年們!
誠邀各位參加本屆須彌大陸靈寵大使選拔比賽,隻需前往每個小鎮完成各個鎮長布置的任務,便能獲得印章,印章數量越多即可得冠,還有豐厚獎金等着各位少年哦!】
褚黎目光繼續往下,看向末尾處那項意向人的名字,赫然“尤承則”三個字。
褚黎:!!
這小子!
明明有意向參加靈寵大使比賽,卻跟她在門口掰扯了那麼長時間,怎麼也不松口,這難道就是所謂男人的欲拒還迎?
意外得知這麼一個好消息,褚黎剛受挫的心此刻又充滿了鬥志。有了這封信,這尤承則再怎麼口是心非也得屁颠屁颠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