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黎擰了擰眉心,面色頗具無奈。
沒幾秒,她忽然感受到褲腳被人扯了扯。
褚黎順勢瞧去,就見剛剛一直被保護在角落裡的棕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自己的腿邊。
它那毛絨絨的發色在這蕭條小鎮上格外奪目。
褚黎以為是自己冷落了靈寵,耐不住撒嬌,于是蹲了下來,掌心寵溺地摸了摸棕熊的腦袋。
忽然間,她便發現棕熊嘴裡叼着一個綠色的香囊。
褚黎皺了皺眉,她擔心棕熊叼着不幹淨的東西生病,出于本能地伸手去拿。
這隻棕熊像是知道她要做什麼,笨拙地往前挪了挪步子,行至與褚黎掌心相平行,它才松了嘴。
而後又怕褚黎誤會自己的意圖,它又擡起自己的倆前掌,欲想勾住香囊上的小繩,躍躍欲試好幾次,卻都失敗了。
它隻能焦急地望着褚黎,黑曜石的眸子忽閃忽閃,可憐極了。
見此情形,褚黎哭笑不得。
到底還是一隻心思單純的靈寵,對任何事物都深感好奇。
褚黎出聲安撫了句,随後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掌心之處。
淡綠色的香囊被一股淡淡的清香包裹着,褚黎仔細聞了聞,心頭莫名湧上一股莫名的感覺。
很熟悉,但卻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聞到過。
感受到旁邊棕熊的迫不及待的眼神,她來不及細想,順着靈寵之意,伸手去解香囊。
下一秒,她便愣在了原地。
這隻香囊裡裝滿了金燦燦的稻穗,分量十足,對于解決洛比小鎮的小鎮完全是綽綽有餘。
可這東西從何而來?
難不成是最近系統維修升級,額外贈予的補償福利?
正思慮之際,褚黎感覺到棕熊用那柔軟的掌心拍了拍自己的膝蓋。
她本能地朝棕熊看去,就見它那棕褐色的毛茸茸腦袋往後一轉,粉色掌心還望不遠處指了指。
褚黎定睛一看。
瞥見尤承則那抹熟悉的身影,她瞬間就愣在原地。
許久才遲鈍地反應過來,手中這隻香囊是尤承則給的。
奇了怪了,他哪兒來的香囊?
更驚悚的是,這悶葫蘆向來不插手這種閑事,今天接二連三幫了她這麼多次,是良心發現還是心裡又打着她别的算盤?
褚黎想的出神,忽地察覺到迎面而來的一道打量。
她回過神,目光恰好與看過來的尤承則交彙。
男人懷中抱着垂耳兔,陽光下稍顯蒼白的臉淡漠似水,隻有看過來的那一刹那間,深邃的眸底才微微掠過一抹不太一樣的情愫。
褚黎不适地打了個顫,急急忙忙挪開了自己的視線。
算了,管他安的什麼心,眼下解決農耕問題要緊。
想着,褚黎握緊了那袋稻穗,朝女孩投去一抹寬慰的笑靥,應道:“我能不能先去你們農耕的地方看看?”
聽到褚黎這麼一番話,慕峪隻歎有希望,于是如搗蒜般地點了點頭,眸中欣喜不已,拉着褚黎便往農耕的地方走。
約莫着十幾分鐘,衆人和幾隻靈寵才抵到洛比小鎮後方的田埂。
褚黎極目望去,入目一切盡是荒蕪。
幹枯死去的稻穗幹成堆放在田埂上,荒廢許久的田埂微微開裂,周遭本因野蠻生長的雜草也不例外,與泥土交相混合,混亂不堪。
眼前的一切荒涼又寂寥。
褚黎不由心間一滞,她實在無法想象這群人沒有食物,是如何熬過這段日子的。
她來自己新世紀,隻在書裡偶然讀過隻言片語,卻沒想到會如此慘烈。
太棘手了。
褚黎隻覺胸口悶悶的,沉重地呼出了一口氣。
随後,她看向身側乖乖的棕熊。
她把香囊敞開遞到棕熊跟前,輕聲說道:“就交給你啦,結束後獎勵你糖果。”
棕熊接過那隻香囊,在原地踏了幾步,乖乖地點了點頭。
下一秒,它那堅定視線落在前方寸草不生的田埂處,而後邁開腿迅速奔跑到田野之上。
靜默片刻,棕熊忽地動了動自己的耳朵,大掌覆在稻穗之上。
倏忽間,整片暗沉烏黑的田埂瞬間被亮色籠罩,随意灑落在大地上的稻穗倏爾懸空,開裂的大地猶如異名磁石般相吸,緊緊黏合在一起。
荒蕪貧瘠的地面逐漸肥沃,懸空的每顆種子徘徊幾圈後,終于找到最佳位置,倏爾落下。
棕熊又眯了眯眼睛,兩隻大掌相抵拍了拍,田地裡的種子似是聽到這拍掌節奏,忽地便探出了盎然生氣的小綠頭。
片刻間,褚黎身後忽地傳來一陣驚呼之聲。
循聲望去,就見方才還在為食物争奪的那群難民,臉上的憂愁面容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欣喜與震驚。
他們争先恐後地跑向田埂地四周,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激動難耐,流溢于表。
褚黎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己眼前醒目又令人舒适的一派綠意。
此刻她激動的心情也和這群難民一樣,難以言說。
她都懷疑自己來到異世界之後充錢開外挂了,不然怎麼會擁有這麼聰明、本領又那麼強大的靈寵們。
褚黎想着,不由自主地揚了揚唇,一聲聲的喜悅刺激着她的多巴胺,她已經止不住地在腦海之中暢想救世名場面了。
正上頭時,一道刺耳的尖叫聲劃破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