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尤承則也沒有說話,他的餘光輕瞥了一眼褚黎,随後不自在地接過了周丞的水。
歸路小鎮的鬧洪澇的事情解決地徹底,周丞心情不錯,他拍了拍尤承則的肩膀,講述着這期間褚黎和毛茸茸的事迹。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裡不再有任何負擔,他說話有些誇大其詞,引得尤承則不由自主地往褚黎身上瞟。
這倒是讓褚黎不自在了起來。
“能下床走動嗎?”
尤承則點了點頭,聽言便抱起小狐狸下了床。
“你倆現在可是咱小鎮的救命恩人,阿穗和那些居民要給你們擺宴,已經在準備了,休整幾日再走吧。”周丞頓了頓,随即看向褚黎,倏爾一笑,“小黎也不希望承則病複發吧?”
愣神的褚黎被人一點明,疑惑地“啊”了一聲,反應過來立刻點了點頭。
周丞依舊笑着。
半晌,他才領着褚黎倆人一同出了小屋。
遠邊的夕陽早已被黑夜吞噬,在這不大的區域裡,以磚頭搭建的牆壁壘起,些許還被塗抹上了油漆。
先前時常湧出洪水的地方早已被老虎的超能力堵住,周遭濕潤的土壤已然在小棕熊的努力之下長滿綠植。
歸路小鎮的居民極為高興,他們圍繞着小桌,生了個火堆,一邊烤肉一邊唱着歌曲。
毛茸茸也被這氛圍所感染,歡呼雀躍,使勁兒在原地奔跑着。
褚黎跟在尤承則的背後,一步又一步靠近火堆。近些時,那群居民便停下了吃東西,看了過來。
“恩人呐!休息的怎麼樣?!”說話的人是個五六十歲的男子,他臉上長滿了絡腮胡,手中還拿着剛燒好的酒。
不等褚黎說話,周丞率先控場,随後便讓她倆入座。
褚黎這段時間奔波勞碌,難得在這兒能夠碰到熱鬧場面,也沒拒絕直接席地而坐。
尤承則拍了拍小狐狸的腦袋,放任它去玩耍後,也跟着坐了下來。
“喝嗎?”
褚黎的視線被多出來的手吸引。
那是半杯酒,在篝火之下,酒越發香濃。
遞給她酒的是阮穗,上午的迷惘害怕已經在她的身上全然不見,在這溫暖的篝火側,映得無比溫柔。
可能是擔心褚黎會拒絕,她唇角微微一笑,柔聲哄道:“果酒不烈,粵粵都能喝,要試試嗎?”
褚黎愣了會兒,她倒也不是喝不了酒,以前壓力大經常和朋友們一起去酒吧喝酒,酒量還是不錯的。不過現下阮穗已經如此開了口,她也沒法拒絕,于是她接了過來,輕抿了口。
酸甜味與微微酒香入喉,确實不烈又好喝,一口便上了瘾。
褚黎接連續了好幾杯,到最後成了一口燒烤一口果酒。
周圍的人精神長期緊繃在洪澇災害之中,今晚紛紛松懈了心,敞開了肚皮喝。
褚黎餘眸稍帶瞥了一眼尤承則。
他被人灌了不少酒,在火光的映射下,那張平日始終蒼白的臉蛋都染上了紅暈。
褚黎以為,他應該是不會飲酒的,畢竟身體似乎不太好。
褚黎又想,她是不是該制止為好,悶葫蘆身體禁受地住酒精的刺激嗎?
“在想什麼?”
阮穗的聲音拉回了褚黎的思緒。
她搖了搖頭。
下一秒,阮穗挪了挪身子,拉近與她的距離,擡頭看了看久違的星空,忽然地說:“你和她真像。”
褚黎喝酒的動作一頓,随後擱置下酒杯,順着阮穗的視線,一同看向天空。
天空遼闊,繁星閃爍。
她知道阮穗說的是她逝去的大女兒筱筱。
“你們眼睛長得很像,性格也是。”
“丞哥也是這麼說的。”褚黎應道。
“是啊。”阮穗感慨,“就是有些感慨,世界上還真會有如此相像的。看到你的那一刻,我甚至都以為,筱筱從未離開過我。”
褚黎抿了抿唇,一時之間想不到什麼安慰的話出來。
“她剛出生那會兒,特别特别乖,和粵粵一樣,不哭也不鬧。後來識了字,非要和阿丞出鎮打獵,阿丞特别喜歡那丫頭,什麼要求都答應。”阮穗眼眶有些濕潤,她陷入了長久的回憶之中,“後來她和阿丞在山下碰到一個靈寵召喚師,筱筱很喜歡,纏着召喚師說要拜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