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黎正思索着,突然被路春拉至一側,緊接着,她又聽見路春壓低聲音急切地說,“正門可走不得!”
“為什麼?”
路春“哎呀”了一聲,拉着褚黎往旁邊的圍牆走,等和剩餘的人彙合在一起,她才開口解釋道:“剛剛不是和你說這裡死過人嘛,為了驅邪,江叔特地找靈寵召喚師求了魔法符。有人靠近就會攻擊,而且江叔那兒還會有感應。”
褚黎靜默了一會兒,“那我們怎麼進去?”
“翻牆呀!”路夏解答。
褚黎瞧去,發現這小姑娘不知道從哪裡搬來好幾口紅磚,搭在了牆邊,一系列的動作看起來并不吃力。
“這院子都被這張符保護着,翻牆難道就不會被發現?”
褚黎有些好奇地問着。
下一幀,她肩膀被路夏拍了拍,那張小臉上寫滿“你放心”三個字,“我們就在牆邊看看,又不進去,那張符紙感應不到的。”
褚黎拿四姐妹沒辦法,看着突然堆起來的磚頭,她輕歎了口氣。
想她新時代好青年,從不做摸雞偷狗的事情,現在竟然要偷偷摸摸翻别人牆。這被抓到得去局子裡吃好幾天茶吧。
“褚黎!你先上!”
“坑我呢?”
“哪有呀!我們幾個都不是靈寵召喚師,你是呀!”路夏狡黠一笑,眼中亮晶晶地,“我可聽我阿父說了,靈寵召喚師能感應到對方的能量波動,立刻作出最佳選擇。咱們都是平平無奇的普通人,你最合适了!”
得。
這如意算盤她隔着千裡萬裡都能聽到聲響了。
算了。
反正她本來好奇心旺盛,前去看一看倒是也沒什麼。
褚黎沖着四姐妹笑了笑,忽而想到了什麼,看向一旁的尤承則。
男人也正在看着自己。
兩人視線就這麼猝不及防地相交彙。
他皺着眉,面色有些不快,不知道是因為這群人太聒噪還是因為擔心褚黎的安慰。
身旁的路夏又在催促了,褚黎沒法子,安撫了幾聲,便踏上了紅磚。
這圍牆并不算太高,踩上紅磚,褚黎輕輕一躍,便攀附上了牆頭。
等她微微調整好身子,擡眸,便怔愣在了原地。
昏暗的視線之内,荒廢的屋子裡,桌椅翻倒在地,破掉的紙窗戶挂在一側,白色的蜘蛛網結滿了一張又一張。
微微擡頭,破敗的屋檐下,一串又一串的布娃娃整齊劃一地挂在牆頭。
褚黎心下一跳,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本想挪開視線,看看别處,忽地便瞧見本來沒有任何布娃娃的臉蛋順着眨眼的片刻,多出來幾張臉。
笑着的,哭着的,憤怒的。
隐隐約約還帶着相關的聲音。
褚黎冷汗直冒。
她攀在牆上的手輕輕顫抖着,她想挪開視線,卻發現自己全身猶如被定住了一般,全然無法動彈。
忽然之間,熟悉的凄厲哭聲驟然響起。
不遠處,整齊排列的布娃娃微微一動。
為首的那隻布娃娃,似乎是感應到了褚黎的存在,蓦然之間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沒有眼珠的眼眶像無窮無盡的漩渦一樣,褚黎與之對視的那一瞬間,心底裡的畏懼突然之間像被放大了好幾倍。
她聽不到任何人的呼喊聲,唯有哭泣聲和這個娃娃陰森的冷笑聲。
她被迫仰頭。
忽而之間,布娃娃開始加速起來,直至她的面前,忽地張開了嘴,滿口的鮮血傾瀉而出。
褚黎死死抓着牆壁的一側,在心裡歇斯底裡地吼叫出聲。
下一瞬,一陣淡綠色的光芒乍現。
褚黎隻覺一陣推力朝她胸膛側拍擊而來。
她來不及多想,下意識地松了手,天地忽而傾轉,身體慣性地朝後倒去。
那隻布娃娃忽地蹙眉,在半空中瞬間尖叫了起來。
還沒片刻,布娃娃又朝這邊撲了過來,仍然是那張充滿鮮血的嘴巴。
它的身上充滿了怨氣,凄厲的尖叫聲接二連三地傳至褚黎的耳中。
她感覺到自己的心髒跳的極快,眼睛發漲,體内的鮮血像是觸及到了什麼按鈕,頃刻間加快了速度。
褚黎的視線越發迷糊,半合半開之間,血盆大口已經到了她的跟前。
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