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門熟路的推開大門,冉郁看着裝修得富麗堂皇,但是一個人都沒有,說話聲音大點都有回音的大廳,習以為常的随意掃了兩圈,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坐在島台邊,面朝着整個大廳。
處處都透露着價值不菲,競拍得來的名畫,上世紀的古董花瓶,知名畫家的遺作,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地方,但是冉郁坐在裡面,竟覺得有些冷清,冷得打了個寒顫。
"裝得這麼晃眼睛做什麼,眼睛疼,本來就近視。"冉郁低聲吐槽一句。
到時候眼睛瞎了。
拿出手機,冉郁看自己給喻昭清發的消息,她隔了很久之後竟然回複了。
喻昭清:冉老師,明天你有時間嗎?我想了一下,既然都說請你喝咖啡了,那就擇日不日撞日,明天你挑個地方吧。
嗯?
嗯?
喻小姐怎麼突然盛情邀請,難道念念不忘?
明明邊界感那麼強的人,明知道她不是個什麼正經人,還硬着頭皮請她喝咖啡?
冉郁眼珠子轉了轉,得逞的勾着唇瓣:還真是不太巧,明天我要上課。
喻昭清:中午午休的時間就好,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我來學校找你,可以嗎?
冉郁:可是思桉媽媽吃飯的時候剛說了,老師和家長應該保持距離,我不能總是跟學生家長單獨出去,想讨好有錢的家長們走捷徑這種事不可取。
冉郁:這也不合适啊,到時候讓别的家長看到了,還以為我們倆什麼關系呢。
冉郁:「小貓超認真的眨眨眼」
表情包實在太可愛,冉郁連發了兩個,很好奇對面喻昭清看到會是什麼表情。
她肯定知道她是故意的,超生氣,但是能怎麼辦呢?
這次對面好幾分鐘才回複:隻是喝個咖啡而已,是我邀請你,我也盡量找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
冉郁:可是我真的沒有時間,這段時間總是開會,我很忙。等我有時間了我找你約吧?
喻昭清:好,我随時有時間。
心情一下子舒暢了,冉郁回味的看了看自己和喻昭清簡短地聊天記錄,嘴角微微上揚,有得逞的意味。
我随時有時間。
這句話看了怎麼心情這麼好啊。
冉郁笑得眯眼,她知道喻昭清為什麼約她,她真的很在意那件事,約她無非就是不想她說出去,也不想她對袁思桉和别的孩子不一樣。
但是被拒絕那麼多次,她為什麼一邀請就要答應?
我也有自尊心的,喻小姐。
其實我是個壞人,我超級記仇的,思桉媽媽。
一口烈酒入喉,冉郁忍不住低聲吐槽,“怎麼這麼難喝。”
影響她的心情,明明好不容易心情放松一下。
“因為需要品味的不是它的味道,而是它的價值,這是想買都買不到的典藏款,爸昨天剛拿回來的。”二樓傳來戲谑的聲音,冉明志雙手撐着護欄,語氣有些輕蔑,“姐,你剛才一口喝了你當老師一輩子的工資,有什麼别樣的感悟嗎。”
冉明志,冉郁後媽生的便宜弟弟,今年十九歲,剛上大學。
“那也比你一毛不掙,花得倒是一毛不剩好吧,冉少大手一揮,睜眼就是花,要不是命好,當十輩子黃牛犁地都掙不回來。”
“冉明志,别站那麼高,我不想仰頭看着你說話。”刻薄的聲音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傳出來的,人還沒出現,聲音倒是先攻擊到了。
冉望,冉郁後媽生的便宜妹妹,今年二十三歲,在東陽醫科大學學生。
冉明志白了她一眼,“這是我家,我想站哪裡站哪裡。”
“呵。”
“冉望你呵什麼?平時在家你躲房間好幾天看不見人,現在便宜姐一回來你倒是突然出來,怎麼,出來刷個存在感證明你還活着?”
“就你存在感強,算了,别在這兒浪費時間了,快去補補吧,要是站不起來冉家可就完了,到時候爸快六十了還得辛苦一趟。”
"你蹲我床底了你就知道我虛?"
"我掐指一算的。"
冉郁雙手插兜,靜靜看着針尖對麥芒麥芒的兩人,她也沒打算開口勸一勸,又喝了一口這輩子工資都買不起的酒,現在把下輩子的工資都喝完了。
酒倒是挺苦,但是戲好看。
明明她們才是純原裝的親姐弟,但是偏偏他們兩個最不對付,也不知道為什麼,很奇怪。
冉郁剛把下下輩子才能買得起的酒喝進嘴裡,不料毫無征兆的冉望調轉方向,語氣不善的看着她,“看我做什麼?你是啞巴嗎,一句話都不說。”
好吧,冉望單純的看不慣所有人,無差别掃射,一個都不放過,跟親不親沒有關系。
“觀衆不能随意開口說話。”冉郁輕晃交疊在一起懸空的腿,漫不經心的仰頭看冉明志打了聲招呼,"好久不見啊,便宜弟弟。"
随即又看冉望,"我們倆不久前才見了,便宜妹妹,你的嘴還是一如既往,屬于大型殺傷力武器,應該申請入國家武器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