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冉望冷笑,手裡捏的資料随意丢到沙發上。
“嗯。”冉郁點頭。
冉郁淡淡的回應引得冉望側目,"聽說最近帶孩子去了?"
搖搖頭,冉郁糾正,"不帶孩子,當老師上課。"
"好玩兒嗎?好好的大小姐不當,去帶孩子。"
"不是帶孩子,是當數學班主任上課。"
"沒什麼差别,不就是看家長臉色,伺侯那些小屁孩兒嗎。"
"........."
聊不下去,冉郁也沒想改變冉望的想法,轉而看向酒櫃,認真挑了一瓶放在最頂層收藏的紅酒。
她認識這個品牌,她不緊不慢的打開木塞,準備嘗嘗,要是味道不錯的話一會兒帶回去。
"給我倒杯。"冉望開口。
冉郁頭也沒擡,專注于自己。
她專注力異常的強,從小就是。
"算了,我還是自己來。"冉望走向冉郁,一把握住紅酒瓶,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冉郁沒松手,冉望就這麼無聲的跟她較量起來,咬牙拼盡全力的用力,臉上青筋都逼出來了。
感覺到冉郁回握的力氣比以前大了很多,冉望才心甘情願的順勢被冉郁推開,倒在沙發上看着天花闆久久沒有動作。
餘光中看到冉郁不自然的拉低襯衫袖口,遮住那道醜陋的傷疤,冉望無聲的怨念融入眼眸裡,看向冉明志,面朝着天花闆冷笑一聲,“就算看不慣我,但是畢竟還流着一半一樣的血,光明正大的家暴就不好了吧?”
因為剛才太過用力而雙手止不住發抖,冉郁不動聲色維持着自己的體面,不輕不重放下酒杯,聲音繃着,“我可沒動手。”
“家裡可是有監控的。”
“那你去查好了。”冉郁從吧台上跳下來,把手裡的U盤放島台上又揮揮手,“這是爸要的東西,麻煩轉交一下,我走了。”
冉郁走得很快,看着她走出去背影,冉望坐起來翻自己帶出來的資料,翻過一頁嘴裡也沒忘記吐槽一句,“麻煩人就這種态度。”
就冉郁這種壞心眼子比海綿擦還多的人,竟然還能當老師?
等到冉郁徹底離開了,冉明志才從二樓不緊不慢的下來,坐在沙發椅背上一眼就看見桌上論文的署名,開口就是嘲諷,“一天天的淨研究人家的論文了,怎麼,寫不出來靠抄了?”
這些資料的作者,無一例外署名都是冉郁,冉郁參與的研究課題,冉郁的本科畢業論文,研究生論文,甚至大學期間的做的一些實驗報告都在其中,是比冉郁自己都要全面的程度。
厚厚一疊資料,如果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上面書頁邊緣都已經起了毛邊,說明冉望翻看的次數并不很低,上面還有熒光筆畫出來的重點,很認真的在學習。
冉望白了冉明志一眼,也沒好氣的回怼,“像你這種一學期下來書比臉都幹淨的人懂什麼?這叫借鑒學習,何況這全都是公開的資料,随便在網站上就能下載的,我想怎麼看就怎麼看。”
"公開的資料,我沒見過哪個網站能公開一個大學生的學習筆記,實驗報告的。你就别裝了吧,承認技不如人不丢人,你就是不如她,還跟她選一樣的學科。"冉明志毫不留情的戳穿冉望靠手段拿到冉郁一些資料的小九九。
冉望學臨床醫學主攻眼科學,和冉郁是一個學科,拿這些資料不知道是不甘心技不如人還是單純的學習。
冉望懶得理她,"那你呢,申請入學面試成績不堪入目,你連跟她選學一個專業的資格都沒有。"
這句話實實在在戳痛了冉明志的痛點,他嫌棄的将資料從茶幾上揮到地上去,還用腳踩上去轉了轉,“我們誰也别說誰可以嗎?估計這輩子你都寫不出這麼有水平的論文吧?”
“她可是爸媽圈子裡唯一一個小學連跳兩級,中高考成績都是全省前三的孩子,小時候成績好,長大後手術做得好。你不如她,永遠都差那麼一點。哪怕她現在被放棄,當了廢物。”
冉郁跟他嗆冉郁就是廢物,冉望看他不慣冉望也是廢物,沒一個好人。
“廢物?”冉望似乎已經對那些嘲諷的話麻木了,她抓住冉明志脫口而出那些話裡的重點,話音字字句句咬着淩厲,“要不是因為那場醫鬧,她明明可以比現在更好的,就算想站上講台當老師也不應該是小學的數學老師,她比所有人都努力,她明明可以更好的!”
冉望一字一句堅定的強調,在她眼裡冉郁從小就聰明,出身好,容貌一絕隻是她微不足道的閃光點,她那雙手好像天生為手術刀而生,甚至學習她能做到一目三行,學習能力遠超同齡人。
她的光芒太亮了,讓她身後的妹妹和弟弟都顯得黯淡了,對于選擇走跟她同一條路的冉望更是死死壓住她的鋒芒,明明她也很優秀了,但是跟冉郁比總差一點,差那麼一點點。
冉明志冷笑,“再好現在還不是在孟阿姨學校當個老師,我們這一家子,腦子多多少少都有點遺傳性的不走尋常路。”
是,她們一家人很少有正常的時候,正常人更是沒一個。
孩子一多是非就多,但是在他們家,竟然達到了一種互相都懶得算計的平衡,沒有半點要争什麼的意思。
"是啊,估計是爸那邊祖墳出了問題,不然怎麼我們三個都多多少少有點問題。"說完,冉望突然一把揪住冉明志的領口,“你幹的吧?"
冉明志愣了一秒,随即突然一把甩開冉望的手,“你胡說八道什麼?你有什麼證據這麼說,明明就是她自己手術技術不過關,病人術後感染,那可是十七歲的高中生啊,省隊的明星球員,她毀了人家的一輩子。人家隻是因為情緒激動誤傷了她而已,是她倒黴運氣不好。”
倒黴,冉郁隻是倒黴而已,她要是運氣好點兒,說不定就沒事兒。
看着冉明志那麼激動,冉望笑了,“我随口一說,你解釋那麼多做什麼?心虛啊?”
"........"
"神經病,出了事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我們兩個跟她有競争關系的人,這是老套路了,你新來的?你覺得要是我幹的,冉郁會放過我嗎。你以為她是傻子不知道去查清楚事情來龍去脈,她現在沒有找我麻煩,不就說明她清楚我跟你都跟這件事沒關系嗎?"
"我本來就跟這事兒沒關系,我當時又不在渝陽。"
"我也不在,我出國玩兒去了,你記性已經差到這種程度了?"冉明志懶得跟她說,直接憤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