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知道。”阿迦娜點點頭，開始思考，“戰争對市長來說沒什麼好處，為什麼他要這麼幹？”

雖然阿迦娜還沒有展露出殺心，但胖子已經快被吓死了，他不停地打着寒戰：“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好吧，那下一個問題：那些藥劑是怎麼回事？”

“我之前偷聽過格雷夫斯和别人的對話，他好像說那玩意叫‘服從藥劑’，”為了保命，胖子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把市長出賣了，“他給他老婆和女兒喝了以後，她們就會聽他的話，但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原理，天知道他怎麼做到的。他讓我每天都給她們喝一杯，我拿錢辦事，當然聽他的吩咐，”他咽了咽口水，緊張地看着阿迦娜，“但，但是那天，愛麗絲說想出去玩，她那麼可愛，誰會拒絕她的提議呢？她太可憐了，所以我就沒給她喝藥，陪她出門了，誰想到他老婆就趁機去找你了！然後就是那晚的事了！”

“上個星期，娜塔莎聽說我是個女巫，所以來到我的店裡，希望我想辦法帶她們離開哥譚，這對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阿迦娜擠出一絲微笑，“隻需要一把火毀屍滅迹，她們就會被哥譚遺忘，順利地離開，也不會有任何人會因此受到傷害。可你偏偏出來打岔，害我打斷了你的腿，還差點讓蝙蝠俠抓了個正着。”

“我不知道……”胖子的聲音越來越小，他淚如雨下，“别殺我，行嗎？”

“你當時沖我開槍了，”阿迦娜探究地看着他，微笑中閃過殺意，“你想殺了我，是不是？你說你什麼事情都沒告訴企鵝人，但我進來的時候，你正在和醫生們讨論我。”

“我沒有，我沒有，我……我隻是拿錢辦事而已！”他絕望地合上雙眼，“我看見你放火了，我以為你是去殺她們的，我以為……”

“你以為你的工作沒做好，你的工資要打水漂了。”阿迦娜站起身，她踢開腳邊昏迷的醫生，在狹小的地下室裡踱起步來，出于興奮和焦急，她的聲音越發高昂，“他肯定有一個能制造這種……所謂的服從藥劑的地方，他也不是相關的科學家，所以肯定在和某個人有合作。”阿迦娜偏頭看着胖子，“你覺得幕後黑手是誰？稻草人？豬面人？毒藤女？或者小醜？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可能他想用來控制哥譚？”阿迦娜在逼他回答問題，胖子不得不開口，“哥譚的瘋子太多了，每一個都可能參與其中。但我覺得你可以去兒童基金會找一找。”

“兒童基金會？”這個詞阿迦娜并不熟悉，她疑惑地在腦子裡回想了一遍相關的信息，“為什麼？”

“那是格雷夫斯創立的基金會，他手裡的違禁品都是通過基金會的名義運輸進來的。”胖子兢兢業業地望着阿迦娜，“槍支、贓款……都在基金會裡。”

“明白了。謝謝。”對于主動提供信息的人，阿迦娜總是很感激，她非常禮貌地道謝——并把槍握得更緊了，“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麼是現在呢？格雷夫斯已經當了幾年的市長，他的日子過得很舒服，何必現在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萬一被蝙蝠俠發現了他的所作所為，他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胖子欲言又止。

接下來要談論的話題顯然比阿迦娜更加可怕，他猶豫了半天，才鼓起勇氣開口：“他們說，羅賓死了。”

阿迦娜眨了眨眼睛。女巫團。她想起自己為蝙蝠俠抽到了兩次女巫團牌。

“小醜殺死了羅賓——傳言是這樣的，格雷夫斯認為這件事對蝙蝠俠造成了嚴重的影響，他的心思不在哥譚上，所以他決定這個時候行動。”胖子露出一個尴尬的笑，“我不知道，隻是傳言。說實話，我都沒見過蝙蝠俠和他的小跟班，我一直以為他們是都市傳說。”

所以塔羅牌的指示是正确的。蝙蝠俠身邊的确有人消失了。

默不作聲的阿迦娜讓胖子以為自己有了活下去的可能，他主動挑起話題，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沉默：“你能放過我了嗎？我已經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了。”

“放過你？”阿迦娜被他逗笑了，她反問道，“我一開始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他在哪裡？”

“我……”胖子卡了殼，這才想起他一開始承認知道市長的所在地，他神色惶恐，“我，我不想騙你，阿迦娜，這個我真……上帝啊！我隻是想賺錢養活自己而已！我也想做個好人！求你了，發發慈悲吧！”

阿迦娜抱臂走到他面前：“你知道，我是個女巫，我為女人們工作。隻要她們向我提出請求，我絕不會拒絕。娜塔莎不僅希望我帶她們離開，還希望我能為她們報仇。她給了我一個名字，而她的女兒，愛麗絲，也給了我一個名字。”她效仿着胖子的語氣說道，“可愛的愛麗絲，可憐的愛麗絲，猜猜她希望我殺的人是誰。”

“不。”最後一刻，胖子爆發出巨大的潛能，他拖着殘疾的雙腿往床下爬，他終于無法克制自己的恐懼，大喊大叫起來，“不！不！放開我！”

“如果你想當個好人，一開始就不應該選擇企鵝人的陣營。”阿迦娜大步跨過去，扯住他的衣領把他拖到地上，用槍口頂住他的額頭，“看着我，看着我！”她咧出一個大笑，“我的确可以讓你活下去，事實上，在三分鐘之前，我也考慮過不要大開殺戒。但你說話的語氣惹惱了我——娜塔莎有自己的名字，她不是某人的所有物，你卻用‘他老婆’來指代她，這着實讓我生氣，所以我不打算原諒你了。你最後的死因是不尊重女人，記住了嗎？這是你在人間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我希望你下輩子也能記住，不然，到時候我還會再殺你一次。”

“我——”

阿迦娜不喜歡給死人留下說遺言的機會，她扣下扳機：“晚安。”

今天一整天的不順心——從黑面具的要挾、朱麗葉的死、哈莉的綁架到蝙蝠俠的現身，阿迦娜将自己的負面情緒全部集中在了這一發子彈上。

胖子瞪大眼睛，張大嘴巴，額頭上被子彈鑽出一個血洞，無力地倒在地闆上。

唯一一個目睹她“罪行”的人也死了，看着濺到手上的鮮血，阿迦娜終于輕松地笑起來。

今晚總算有件舒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