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钗卻在旁笑道:“可認不得。”說着又暗示薛姨媽要同賈母求了黛玉作兒媳婦。
黛玉聽了,也趴在薛姨媽身上,要薛姨媽打寶钗。
薛姨媽摟着她笑道:“别信你姐姐的話,她逗你玩呢。”
又向寶钗道:“你哥哥素日那行止,沒的糟蹋了她。”
邢岫煙含笑看着三人,賈琈見她衣裙單薄,不由皺眉想問,但又不好開口,遂按下不表。
此時有人來回:“東府大奶奶請姨太太說話。”
薛姨媽忙起身去了,一時探春惜春也來,幾人又說笑一回散了。
賈琈見邢岫煙外罩的長衣是自己先前送的紗面狐狸裡的鶴氅,内裡卻是單薄的夾衣,不免疑窦更深,便向她道:“我與表姐同去,正好看看二姐姐。”
兩人遂辭别衆人,往綴錦樓來。
“我先前準備着考試,也沒去看看姐姐。”賈琈笑道,“姐姐在這過得可還習慣?”
邢岫煙笑道:“自是習慣的,先前想着去同你道謝,又怕擾了你讀書。”
賈琈又随意打探幾句,但邢岫煙并不接茬,隻說些感謝的話。
一時到了綴錦樓,邢岫煙自回了房間。
賈琈去看望迎春,同她說了些話,又出來同邢岫煙告辭。
一進房門,便感覺屋内隻比外面暖和一點,炭盆裡隻有幾塊碳。
見邢岫煙攔着丫鬟篆兒,笑着同自己告别,賈琈也不好說什麼,辭了出來往寶钗處去。
寶钗見他去而複返,笑道:“正要讓人叫你呢。”
“姐姐知道?”
“你也知道她父母是什麼人,我先前見她雖有你接濟着,但迎春屋裡那些人,她不僅不能使喚,還要拿出錢供那些人打酒買點心吃,便時常偷偷貼補一二。”寶钗打發人去倒茶,回道,“今日我看她連棉衣都沒穿,就叫莺兒去套了篆兒的話。”
說到這,停頓下來。
賈琈道:“姐姐直說就是,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好開口的?”
寶钗臉微紅,瞪了他一眼,歎了口氣:“這事确實除了你再沒人能幫。”
随後說道:“不知是誰同大太太說了你的月錢給了她的事,大太太便打發人去要銀子,說是送出去給她爹媽用,每月隻留一兩給她,她沒法子,隻得讓人去将棉衣當了。”
賈琈聽了起身道:“我倒是不知給邢忠安排的事每月月錢都養不活自己。”
寶钗聽他連舅舅名字都說出來了,忙拉住他:“你這是要去幹什麼?”
“姐姐不必擔心,我有分寸。”賈琈安撫她道,“這事我來解決,隻發生了這事,表姐也不好同我說,請姐姐去幫她贖一下衣服。”
“你就是再氣,說話做事也多思慮些。”寶钗應了下來,又囑咐道。
賈琈點了點頭,出門往邢夫人房裡來。
邢夫人見他來了,喜出望外,忙讓人上茶擺點心。
“媽不必忙。”賈琈說完,讓人都下去。
“這是怎麼了,是錢不夠花?”邢夫人見他神色有異,擔心道,“媽待會讓人送過去。”
“我每月月例不少,又在家讀書沒怎麼出門。”賈琈冷笑,“媽怎麼會覺得我沒錢?”
見邢夫人噎住,又道:“難道今年蜂窩煤生意變差了?不然媽怎麼會盯上那幾兩銀子。”
邢夫人反應過來他是來興師問罪的,氣道:“我還不是為了你?你日後要搬出府,舅家也沒什麼助力,我多存一些你到時日子也好過一些。”
“府裡現在賺錢的都是我的電子,連媽每月那些錢也離不了我吧。”賈琈冷笑道,“就算日後攀不上侯府,我還能餓死不成?”
邢夫人被他堵住話,又羞又氣,不再作聲。
賈琈拿起桌上的紅紙,是訂婚的禮單,見上面林林總總的貴重物品名字,氣笑了:“媽連侄女兒都要拿去賣錢,日後想将我賣多少?”
“我拿她賣什麼錢了?”邢夫人大聲道,“聘禮比這多的人多了去了。”
“那媽打算給多少嫁妝?”賈琈回怼道,“還是說媽打算自己收了聘禮,讓表姐自己仇嫁妝?”
邢夫人隻道:“若沒有我,她還過不上這些好日子。”
“我不管這些,但這上面的東西若是不在表姐嫁妝單子上,那娘做的這些事就别想瞞着,大不了我也不考科舉了,帶着娘做生意去。”
賈琈說完不聽她哭訴,拿着單子走了。
邢夫人見他走了,不免心慌。
之後又見兒子再不來看自己,自己派去的人連園子都進不去,徹底怕了,又不敢鬧到賈母那去,隻得忍痛把東西送去邢忠夫妻那。
賈琈派人打聽到東西送了過去,忙吩咐人去邢家将東西搬去了自己買的宅子裡,又将宅子更換成邢岫煙的名字。
外面的搞定了,方着手收拾裡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