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餐桌上坐着三人。
一桌子的精緻飯菜沒人動,沉默充斥着整個房子。
虞思邪試圖跟夕止說幾句話,但都被冷冰冰的幾個字打斷,他第一次領悟到什麼叫“冷漠”。
一旁坐着的夕桐冷眼旁觀,心裡偷笑。
她可不會幫他。
從前談戀愛的時候,虞思邪跟現在的夕止一模一樣,她每次發出話題,他也不是不回答,但就是能把話說死。
沒有一點情調。
夕桐對真正近親的人是個話很多很愛抒發的性子,那幾年壓力大又沒法跟旁人說,唯一的出口跟個木頭沒什麼區别,整個人每天都處于崩潰邊緣。
也不怨她最後分手。
毫無情緒價值的對象,她很難想象以後真在一起生活該怎麼辦。
“媽,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家?我想吃瑤瑤做的飯了。”
夕止在晚飯結束時終于說了個長句。
虞思邪沉默了很久,硬生生擠出幾個字,“你們,不,回,家。”
聽到這話夕止也不生氣,目的達成見好就收。
他跟虞思邪不一樣,他不是真的人情淡薄,而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夕止回房間後,虞思邪和夕桐兩人去了陽台。
夕桐這才發現原來這套平層還有一個巨大的陽台,裡面種滿了各種花花草草,是整棟房子唯一有生活氣息的地方。
他抽出一根艾草煙,點燃,修長的雙指夾住靠在扶手上,眼眸望着不遠處的江面。
夕桐坐在搖籃裡,将靠枕抱在懷裡,打量着虞思邪。
兩人獨處的時候基本都不怎麼說話。
虞思邪本人就不愛說話,夕桐不知道跟他說什麼。
但現在兩人都心知肚明問題在孩子。
“孩子不可能給你帶走,可既然你知道了,我們也不會阻攔你見他,”夕桐話鋒一轉,“但你要見夕止,也得他喜歡你才行。”
言下之意就是,你看吧,孩子不喜歡你這個父親,再上趕着也沒用。
“我們?”
“對,我和蘇璐瑤,小夕長這麼大瑤瑤出了不少力。”
“所以,你就是這麼剝奪我做父親的權利?甯可讓一個跟孩子毫無關系的陌生人來帶,也不能告訴我?”
夕桐一時語塞。
“我告訴你,孩子就不會在我這兒了。”
點燃的煙沒有被吸,煙灰自顧自掉落。
“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掐滅還剩大半截的煙,虞思邪徑直走向蜷縮在搖籃裡的夕桐,咬着後槽牙,伸手把人拖出來。
“你自己心知肚明。”
夕桐厭惡地甩開虞思邪的手,懶得解釋。
她閉着眼等了很久,等着虞思邪又像以前那樣一言不合就開幹,他要怎麼樣她都好,畢竟深夜強制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那天虞思邪把夕桐從椅子上抱下來時,天光已經微微亮了。
她整個人因為長期的巨大快感,一直不停微微顫動,雙目失神,毫無反抗能力地被他公主抱到浴室。
早已準備好的熱水将她包裹,呼吸終于平緩下來。
她想伸手打他巴掌,但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最後也隻能吐出一個“滾”字。
但身前的人仿佛就沒有聽見她的話,耐心細緻地幫她清洗身體。
夕桐覺得自己就像個被用來洩欲的娃娃,隻能任由主人擺布。
可恥的是,她這個本應該反抗的受害者,卻總是在他挑逗下起反應,甚至享受他失控時憤怒的表情和粗暴的動作。
在這時候,夕桐感覺到了虞思邪對她的愛。
多麼的可笑。
可是身前的虞思邪什麼都沒有做,隻是冷冷地看着她。
“你……”
他什麼都沒有說,擦着夕桐的肩膀離開了房間。
這是夕桐在公寓第一晚沒有和虞思邪睡在一張床上,他沒有回房間。
……
夕止來了以後,夕桐被允許拿回了自己的手機,在确認公司完全沒有問題後松了口氣。
她之前長期不在公司,所以即使她不在也完全能自如運轉,那幾個老狐狸的經營能力還是在的;醫療那邊的項目有力和集團的團隊和她們的員工交接,虞思邪親自坐鎮,肯定沒問題。
【小止在虞思邪這裡。】夕桐第一時間給蘇璐瑤保平安。
【我知道,我送去的。】對面立刻回消息。
【啊?????】
【小夕,我媽當年治療癌症的錢是虞思邪出的。】
夕桐呼吸一滞,怎麼可能是虞思邪出的,那時候虞思邪也才剛回國,他哪裡來的那麼多錢。
虞家對兒子很苛刻,平時不多給一分錢,用的都是副卡或親屬卡。
夕桐挪了挪,靠到另一邊正看着《絕命毒師》的夕止身上,“兒啊,媽平時都不給你錢,但你手上還是有了很大一筆錢,會是哪裡來的?”
不得不說,虞思邪和夕止的處境多少有點相似。
夕桐這無心的疑問讓夕止僵住了,媽不會知道他幫同學做奧數作業以及考試作弊收費的事了吧?
還是他又悄悄和蘇璐瑤開直播要出經費的事被發現了?
不不不,這些都沒什麼,不會是他幫小太爺爺炒股的事被發現了吧?因為包養女大學,他媽對這個小太爺爺可是毫無好感。
但夕止覺得這小太爺爺挺不錯,錢多口嚴,且不多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