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堂下這兩人,便按着大昭律懲處,本宮相信,李大人定然會給本宮一個滿意的答複的。”
說完也不再多言,帶着人離去。
李縣令點點頭垂首行李。
待趙棠離開後李兢便命人将李大楚與俞娘二人收監。
俞娘投毒害人按着本朝律法也許是流刑,至于李大楚,不孝不仁不義,雖說并未動手害人,估計也得同俞娘一到流放千裡,在路上做鴛鴦了。
圍觀的衆人皆是拍手稱快,有那機敏的覺得此時有些不對,卻也想不明白哪裡不對。關于蘇家商鋪贅婿投毒殺人的案子便了結。
案子雖然結了,但是蘇明珠卻并沒有帶着蘇珏離開,而是與蘇珏一同前去趙棠下榻的官屬拜谒。
從幾人的對話裡她知道那個滿身富貴的姑娘是當朝的公主殿下。就算是個尋常人,就憑她救了她的珏兒,她也會親自上門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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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倆站在官屬大門口。蘇明珠整了整衣擺,出門前她換過一身衣裳,可在縣衙裡待了許久,滿了灰塵,面見公主恐怕有些不妥。
“珏兒,不如陪娘親去邊上成衣鋪子換身衣裳?”
“阿娘不必緊張,殿下是個極好的人,并非是十分在乎這些虛禮的人。”蘇珏勸道。
蘇明珠相信自己的女兒,聽蘇珏這麼說也就沒再堅持,将衣裙整理幹淨整潔便上前叩門。
門口依舊是站着兩名親衛守衛,雖然不認識叩門的蘇明珠,但是對蘇明珠身後的蘇珏卻不陌生,“蘇姑娘稍待片刻,我去通傳。”
雖說認識蘇珏,門口的兩名守衛也不敢輕易便将人放進來,其中一人轉身入内通傳。
對此蘇珏毫無異議,與蘇明珠兩個人安靜的站在門口等着。
不多時便有人請她們進去。
趙棠回來之後并未去休息,坐在門邊烹茶,享受這難得的靜谧與安甯。
蘇珏和蘇明珠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麼一副景象。
春風起,洞開的門前趙棠獨身坐着,衣袖在風中飄動,遇上她風似乎都變得溫柔,一颦一笑間帶着令人心安的從容。
放下手中的酒壺趙棠擡頭看向母女二人,“兩位請坐,這酒片刻便好。”
立馬有人搬來矮凳兩人坐下。
煙霧氤氲,一瞬間模糊了趙棠的面容又在下一刻清晰。
片刻後趙棠纡尊降貴斟酒三盞,随後将酒推到蘇家母女面前“二位慢用。”
言畢,将面前的酒端起品嘗。
蘇明珠在今日之前從未與趙棠見過,頗有些手足無措,見蘇珏安之若素端起杯子喝便也也跟着端起酒杯,隻是心中沒底,喝的沒滋沒味的。
“蘇老闆覺得這酒如何?”今日目的不單單是飲酒還有會友。趙棠喝了兩口便放下手中的酒杯,雙手交握淡聲問道,片刻後臉上泛起淡淡紅暈。
蘇明珠聞言才将心思放在手中的酒杯上,嗅其香品其味,須臾才道“馥郁芳香,細品有回甘,綿柔清爽,是好酒。”
“這酒入口雖清爽,後勁卻不小,不可多飲,蘇老闆若是喜歡本宮此行帶的也有,便贈蘇老闆些。”趙棠眼角微彎,接着說,“隻不過這酒來自本宮的封地,路途遙遠,本宮手中也不多。”
蘇明珠經商多年,跟形形色色的人都打過交道,一點即通。
這話一則是點名了身份二則便是拉進距離,或者換句話說,是在向她們投出橄榄枝表明合作的意思。
“君子不奪人所好,民婦雖隻是個女子卻也懂這道理。”說着便起身後退幾步跪地長揖,“殿下救了珏兒,民婦無以為報,蘇家,蘇氏願為殿下所驅使。”語畢頓首。
蘇珏也跟在蘇明珠的身側叩首。
“蘇老闆言重了,本宮并無意蘇家的産業,更談不上驅使,隻不過是覺得蘇姑娘和蘇老闆同本宮有緣而已。”
“兩位起來吧,今日不過是以茶會友談天罷了。”
話音一落輕霜和暮雪上前将兩人扶起。
再次坐下蘇明珠的心境與之前大有不同。
前頭坐下心一直懸着,坐都不敢坐實,現如今心中有了底,坐得穩當了些。
“二位無須多想,這世道對女子本就艱難,本宮身為女子最是見不得女子受苦,想為兩位略盡綿薄之力而已。”因着寒風趙棠的指尖微微泛着紅,在案幾上輕敲“兩位是有大才之人,希望二位能在懷安縣,在這安慶府的商場上闖出一條路,莫要辜負了本宮的一片苦心。”
寥寥數語蘇明珠便已看出趙棠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