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着正是謝敏诏與他手底下的人。
謝敏诏朝那小頭目點了點頭,接着走到林筱雅的面前問道:“姑娘是來尋什麼人的?”
聽謝敏诏這麼一問林筱雅心中有些犯了嘀咕,并不十分肯定眼前這人的身份,雖說是一身士兵的大半打扮,可好端端的為何要問的如此仔細,連她要去尋誰都要打聽。
謝敏诏見林筱雅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意識到她心中有疑慮,拱手抱拳亮了身份,“姑娘可是林侍郎之女?我奉羲和殿下之命前來迎接姑娘。”
林筱雅聽到是奉表妹的命令前來才稍稍放下了心,嘴角微微牽起:“有勞謝千戶。”
等謝敏诏将信物拿了出來林筱雅懸着的心才算是徹底的放下,那玉飾常年綴在趙棠的腰間林筱雅在熟悉不過。
放下心中的疑慮林筱雅才轉而說起自己的馬車損壞需要去城中購置新的馬車。她對馬上功夫并不十分精通,若是縱馬賞景遊玩便算了,可若是騎馬奔襲實在是有些不夠看,定然要拖慢行軍速度。
謝敏诏自是應下。
他隻是奉命速速前來接人,可卻沒命他疾行趕回城,不過是就近購置馬車,這點小要求沒什麼不能答應的。
這裡距最近的城鎮尚有些距離,單憑人兩條腿走不知得到何時才能到,是以謝敏诏在确定林筱雅幾人皆會馬上功夫後便順勢安排了馬匹分配,林筱雅獨騎,朱顔翠微采蘋采蘩四人兩兩分組一騎。
謝敏诏翻身上馬,林筱雅亦是踩着馬镫上馬道:“這便動身吧。”
此時已是紅日當空,再稍拖延不僅會錯過午膳,怕是連晚膳都要錯過。
烈日下黑壓壓的一隊人馬朝着最近的城中行進。
久違的坐在馬背上頂着烈日,林筱雅兩頰染上了紅暈,不過她的心情卻是難得的舒暢。
在玉京時與母親想法處處不和,不得已随着表妹來了西南;初到益州府便一心投到防旱一事之中,整日往來于書房卧房難免憋悶,路上又一直待在馬車裡呼吸都覺得不暢快,如今縱馬而行,恣睢順意,一舒心中郁氣。
一進城,待問路後目标明确的朝着城中最大馬車行奔去。采買馬車的事情自然無需林筱雅操心,自有朱顔翠微二人負責,她則是帶着采蘋采繁并謝敏诏衆人進了最大的酒樓。
因着時間倉促,并未進入二樓雅間,隻是在大堂中稍作休息。
坐下的那一刻林筱雅的心才算真正的落回肚中,緊繃着的脊背放松的那一瞬間酸痛襲來林筱雅才恍覺真實。
歇過神林筱雅看向斜側方坐着的謝敏诏。
從軍之人對目光本就敏感,更何況林筱雅對自己的目光毫不遮掩。
謝敏诏問道:“林姑娘可是有什麼事?”
林筱雅點了點頭,忖度着還是說了出來:“追殺我們的人不像是普通的山匪,謝将軍不若派些人前去查探一番,以免錯過什麼要緊的消息。”
聞此言謝敏诏頗有些驚訝的看了林筱雅一眼,似乎是沒想到她竟是要說這件事,轉過來一想又覺得記載情理之中有十分的合理。
玉京之中教養女兒家與前朝的風尚大有不同。本朝對女子的教養并不拘泥于三從四德、女德女訓,四書五經、君子六藝她們亦有涉獵。
比如,謝敏诏想到了尚在黔中道的趙棠。
收回發散的思緒謝敏诏看了林筱雅一眼,想來林家也是如此教女的。
“林小姐見識不俗,我已派人前去探查。”
林筱雅聞言微微颔首一笑沒再多說别的。她還不知道眼前這人究竟是什麼人,與表妹又有何關系,秉持着多說多錯少說少錯的态度不再出聲。
朱顔、翠微此時也從外面回來,不假思索的站在了林筱雅的身後:“姑娘,車備好了。”
“那邊走吧。”林筱雅也不多耽擱,站起身便朝外走去,斜對側的謝敏诏也站起身,緊随其後的是他帶來的兵。
一路護送林筱雅的百名公主親衛此刻已經不足半數,依舊緊緊的綴在馬車後面,謝敏诏心知這是林筱雅帶來的人,并未多言。
謝敏诏此行帶來的人并不算多,三百餘人,算上林筱雅身邊剩下的總共不足四百人。
思慮之下他決定還是先行返回,待回了黔中道請命後召集人馬去會一會那群不同尋常的山匪。
有謝敏诏的人再加上剩下的五十名公主親衛,這一路互送,林筱雅終于趕在日落前到了黔中道大營附近。
待林筱雅一下馬車輕霜便迎了上去:“林姑娘。”
說着又看向翻身下馬的謝敏诏,道:“今日多謝千戶,謝千戶一路勞累可先行回營休息。”
謝敏诏不是個傻的,自然不會刨根問底的再跟着進府,抱拳行禮告退,行雲流水,待回過神已經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