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飛與阙氏夫妻二人自然是起身相送,待趙棠走後吳飛便向阙菱問起今日之事“殿下今日前來尋夫人所為何事?”
阙菱坐下先為自己斟了茶後又啜飲幾口方看向吳飛,不過也沒直說,反而先問了吳飛一個問題“将軍這些日子在忙什麼?”
吳飛見她沒回自己反倒問了自己的行蹤也沒多說什麼,答道:“四皇子殿下從玉京遠道而來,我作為東道主自然得好好招待一番。”
阙菱瞥了一眼吳飛,“将軍恐怕急昏了頭,病急亂投醫了。”
不是阙菱給吳飛潑冷水,這樣的事換個局外人便能看的清楚,涉及軍務之事,任憑哪一個皇子公主都是不敢沾手的更何況求情,若是沒事便罷了,若是真出了事,皇族的身份能不能保住都是問題,本朝被廢了皇嗣身份挪出宗正寺的皇子并不少。
“夫人這話何意,我不過是盡了些地主之誼罷了。”吳飛沒承認自己想要走通四皇子的路子,事未成前多說無益。
“夫妻這麼多年我能不知道你心中在想什麼,”阙菱放下手中的瓷盞,起身行至吳飛的身側坐下,“可将軍莫要忘了,聖上的幾個孩子成年的不過唯有二皇子一人,其餘皇嗣尚且年幼,涉及軍務要事,沒有人會插手,也沒有人敢插手。”
“可總不能就這麼坐着等吧。”吳飛心中還是抱有期待,在他看來軍饷一事他并沒有插手,最多是怠政,沒有及時上報,并沒有涉及真正的軍機要務。
“将軍作為黔中道節度使,黔中道大大小小的事哪一件不是要事,除了聖上誰敢沾手?”阙菱看着吳飛一字一句道,她說的這些吳飛不是不知道,隻不過當局者迷罷了。
“夫人說的是不錯,可難道就真叫我這麼坐着等死不成?”吳飛心裡清楚,可他實在是做不到坐以待斃,“叫我眼睜睜的看着我們夫妻二人家破人亡甚至連累父老,還不如叫我死在前幾天身毒國人的手中呢。”
“将軍并未直接插手軍饷一事,聖上再聖明不過,陟罰臧否分明,将軍大可放心。”
“希望能像夫人說的這樣。”吳飛嘴上這麼說,可臉上的煩憂絲毫不見少。
“将軍莫要憂心了,這話是公主殿下透露給妾的,殿下金口玉言,将軍總該是要信的。”阙菱
“果真?”吳飛的臉色一瞬間由陰轉晴。并非他貪生怕死,隻是聖上年輕時嚴重容不下一點沙子,大殿之上将大臣拖出去庭杖的事并不少見,兵權又牢牢地握在聖上的手中,他心中實在是有些發憷。
“這個時候這樣的事将軍什麼都不做最适宜。”阙菱最後勸了一句。
******
“殿下,”林筱雅一進來見有旁人在換了稱呼,接着行禮“四皇子殿下安好。”
趙樟端坐着點了點頭作回應。
“表姐快來。”趙棠示意林筱雅到自己身邊坐下。
趙樟對此像是沒看到似的,自顧自的坐在那裡,像是在發呆。
“這些日子吳将軍可曾找四弟說過什麼奇怪的話要你做什麼事?”等林筱雅坐下趙棠接着前面的話繼續問趙樟。
趙樟想了想,點點頭又搖搖頭。
趙棠好脾氣的問“這是什麼意思。”
“有說過奇怪的話,但是沒叫我做事。”趙樟慢吞吞的回,說完就又閉嘴了。
和自己猜的一樣。趙棠忖度許久,“今日勞煩四弟了,回了玉京我請四弟去珍物閣。”這便是要送客了。
趙樟聽出了趙棠口中的送客之意,當即站起身告辭,走之前看着趙棠認真道“謝謝三姐姐。”
說完頭也不回的除了營帳。
“表姐找我是有什麼事?”送走了趙樟,趙棠才扭頭看向林筱雅。
在西南這麼些日子,又在木蘭軍中待了小半月,林筱雅變化最大的地方便是一改從前說話委婉、含糊的習慣,變得直接多了“表妹可知我們合理動身返京?”
“不确定,不過想來要不了多久就要回去了。”趙棠确實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去,畢竟這邊的事情還沒徹底的結束,要麼就是等事情全部解決了返京,要麼就是等玉京傳信将她們召回京,不過哪一種情形都是不确定的,“表姐是不想回去?”
趙棠注意到林筱雅臉上的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