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趙榛?林筱雅與皇子門并無私交,更何況二皇子年長些,早年便已經出宮建府,更沒什麼交集,此刻怎會突然上門。
林筱雅心中思緒萬千,腳下卻十分穩當的朝着花廳走去。
二皇子為長為尊,宋長史此刻本該在花廳中奉令承教,隻不過二皇子似乎很是着急指了她去請客居的林筱雅,宋長史不敢耽擱告了聲罪,快步到了林筱雅的書房外請人。
聽到二皇子面上似乎很急林筱雅心中的疑惑更甚,幾個皇子之中林筱雅覺得這位二皇子最為穩重心思也最是深沉,隻不過娘胎裡帶出來的身弱,鮮少出門,極少露面。
“殿下。”林筱雅站定畢恭畢敬的行了個叉手禮。
趙榛坐在左側的交椅上,面上看着老神在在的,邊上的茶點絲未動再與宋長史的話一結合,再看便覺得面上似乎帶了些心不在焉的焦急。
隻不過林筱雅并未多看,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花廳中。
即便對于兩人的現狀來說,他才是上門來訪的客而她勉強算得上半個主人家。但天地君這麼排下去,除非表妹本人在此,不然任誰也隻能站着。林筱雅腹诽。
“林小姐請坐。”趙榛端坐其上,唇邊含笑,隻不過眼中是難掩的心不在焉。
林筱雅也沒客氣,這是在表妹的地盤上,太過客氣就顯得有些軟弱了。
兩個人坐着誰也沒率先開口,像是在較勁一般,誰先開口便輸了一頭似的。
最終林筱雅先開口,她還有回信尚未完成,實在是沒有時間這般同無謂的人耗着,“羲和離京未歸,臣女不過客居此地,若有要事二殿下須羲和回京。”
趙榛偏頭看右下方坐着的林筱雅,“我自是知道羲和離京了,今日不過是與林小姐閑談罷了。”
這話說出來怕是趙榛自己都不信更别說林筱雅了。
“殿下說笑了,臣女與殿下并無私交,不過借了表妹的光在此修身養性,少有人知曉,與殿下更是談不上閑談。”林筱雅實在是無心在這裡消磨時間。
“事關羲和林姑娘也不願意坐下一談?”趙榛說的極為輕巧,但林筱雅卻蓦然變了臉色。
若是真的事關趙棠她不能不在意。
“二殿下說笑了,羲和此時身在關中府領了君命,為君做事,殿下若是有什麼消息不妨同陛下說道說道,臣女不過一介弱女子,便不耽誤殿下了。”林筱雅憂心趙棠的安危,但卻不是什麼話都信的,萬一對方是假消息詐自己,那豈不是落入别人的陷阱之中。
說着便要起身告辭,她不是此間的主人,沒有義務與來客寒暄客套。
“便是林小姐的不在意會讓羲和丢了性命也不在乎?”趙榛坐在交椅上,手邊的熱茶轉溫,氤氲的熱氣逐漸減少,漸漸地消失,“關中府有許多世家盤踞,根繁葉茂,羲和此行不過帶了百名侍衛,雙拳難敵四手,虎落平陽遭犬欺的事也常有。”
林筱雅此時反而冷靜下來,如果真的會出事,眼前的這位二皇子殿下,親封的淮安王不會來找上自己,畢竟關中府一行人之中可不止趙棠這一位皇室公主,還有一位儲君同行,若是真的會出事。
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趙榛,怕是這位二殿下比誰都盼望着出事。儲君與最得聖心的公主出事,四皇子天生心恙不堪大用,七公主年紀尚小,鹬蚌相争,誰是漁翁顯而易見。
“殿下若是真有什麼不得了的消息,盡快進宮禀于陛下,興許還來得及。”林筱雅依舊是那番說辭,斂了斂裙擺便站起了身,“臣女便不在此耽擱殿下了。”
趙榛見她油鹽不進也不惱,“林小姐真不愧與羲和是姐妹,希望林小姐你别後悔才好。”
說完也不多糾纏,起身走了。
雖說來者不善,但趙榛有把握上門想來手裡一定是有了她沒收到的消息。
“宋長史,麻煩派人速去淮揚府。”說了一家客棧的名字,宋長史明白茲事體大,自然耽誤不得,立即挑了兩個心腹前去淮揚府。
林筱雅也沒打算自己抗下所有的事,表妹不在玉京,公主府的親衛她能調動,但師出無名,她得進宮一趟。
快走幾步跨過花廳的門檻看了一眼天色,宮門快要落鎖了。
宋長史心思如電,立即意識到她是想進宮,“小姐莫慌,立即備馬,能趕在宮門落鎖前進宮。”說着看向身後的女使。
女使立即領命備馬。
“殿下從皇後殿下處求了塊牌子,小姐拿着牌子無诏也可進宮。”宋長史回身進了後廳去了一塊玉質的牌子來,上面綴着絡子,入手溫潤。
林筱雅也顧不得自己的騎術不精,拿着牌子縱馬便朝着皇宮而去。她不擅騎術比不得那些善騎之人,但也要比坐馬車快些,更何況玉京之中不允許縱馬狂奔,她這個速度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