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曼,吩咐内侍省…”
陳懷芷一句句吩咐下去,倒顯得趙棠和林筱雅兩個人有些礙事了。
“回京這許多日我還沒去過國公府,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趙棠将林筱雅拉起來,“兒臣告退。”
說完匆匆而逃,生怕被叫住。
不過陳懷芷這廂正忙着,也沒工夫攔她。
回京多日她沒能出宮,整日裡待在鳳栖宮,無聊透了。
坐在馬車中,趙棠突然談起戶部王尚書王永茂之子王祎,姨母為表姐定下的未婚夫婿。
“表姐的婚期可曾定下了?”
她離京月餘,消息不靈通也是常有的。
林筱雅搖搖頭,情緒有些低落,“尚未,不過我猜快了。”
翻過年便是春闱,若是王祎得中,王家勢必會上門求娶。六禮已經過半,太快了。
她無意與人攜手白頭,隻不過母親相逼,為人子女實在不忍,便舍了己身以報母恩。
趙棠也想到了春闱,但總歸尚未發生,興許還有轉圜的餘地。
“表姐勿憂,女子和離并非世間罕有,很少見到的事情,若表姐有意,即便成親我也能叫那人與表姐和離。”
林筱雅眉間蘊藏着淡淡愁緒,趙棠見不得她煩惱“有朝一日便是表姐休夫也無不可。”
這便是童言了,林筱雅綻開笑,“那便先謝過表妹了。”
“不過說起春闱,表姐覺得今年的舉子……”
說話間陳國公府到了。
兩個人雖然是突然造訪,但前頭已經遣人來報,是以國公府門前早有人候着了。
穿過花廳進到後院,二老正坐在内室等着。
“給外祖母、外祖父請安。”
雙生花一般俏生生的站着,叫人見之心喜。
“快坐快坐。”
一旁的女使及時奉上茶水點心,還有暖爐。
“我打眼瞧着,阿棠如今倒是快要和阿雅一般高了。”楊老夫人雖然上了年紀,依舊耳聰目明,不輸年輕時。
林筱雅接道:“表妹正是長個兒的時候,平日裡進補也不少,定然不輸的。”
“是了是了。”
楊老婦人出自弘農楊氏,這滋補的方子也不少,林筱雅從前也沒少吃。
陳國公坐在榻上,也問道“阿棠在關中如何?”
楊老夫人聞言有些沒好氣道:“阿棠回京攏共不過半月多,你又問起朝事了。”
自趙棠回京,除了頭幾日告假,之後每日按時到武成閣點卯,當日随她前去關中的季明去的更早。不過挨近年關,各家各戶都忙着,除了在武成閣竟是沒在别處見過季明。
恰好今日出宮,不如邀人過府一聚。
兩人出來的時間趕巧,稍坐片刻便有人來報午膳好了。
老人上了年紀,平日裡五禽戲持之以恒,并不間斷,練體手上腳上鍛煉不少可這歲月的侵蝕并非人力可與之抗衡的,略略進了些飯食便擱下筷著。
林筱雅和趙棠兩個人正值青春,胃口不錯,倒是用了不少。
“家中的廚子做的飯食若是不合口味,母後那裡還有幾位特意請回來的廚子。南米北面,南甜北鹹都做的來,若是二老不嫌,下回便将人帶來試試。”
林筱雅也随聲附和“家中也有幾個廚子,做的一手好羹湯。”
隻不過不管是國公還是楊老夫人都不是好口腹之欲的人,不過小輩們想着自己也叫人歡喜,“你們倆有心了,上了年紀用的少了些并非不合胃口,那廚子是娘娘還有阿蘭搜羅來給你們備着的,實在不必麻煩。”
兩個人在國公府并未久留,又說了會兒話便離開。
“我請了武成閣的季明季大人及夫人還有桂将軍,中郎将相聚,表姐可要來?”
林筱雅知道她請人相聚,沒想到竟請了這許多,“當下是否有些不妥?”
“表姐是怕有結黨之嫌?”林筱雅的弦外之音趙棠聽出來了,隻不過朝中那些閑的無事的禦史,隻要看你不順眼,即便你沒有結黨營私的心,尋常的聚會飲宴也能被他們揪着錯不放,上書彈劾。
其實也是虱子多了不怕癢。三清殿的龍案上不知道擺了多少彈劾她的奏疏,一本本看下來恐怕也要花上一天的功夫。
不過她還是安慰解釋,“季大人與夫人一同赴宴,我還請了淮安王夫妻倆。”
來的人這麼多,任憑誰人再口舌如簧,眼盲心瞎也不能睜眼瞎話告她結黨營私。
公主府一如往昔,宋長史也早早的候着。
“殿下。”宋長史恭謹穩妥,十分的貼心,“淮安王與淮安王妃稍後便到。”
趙棠點點頭示意知道了。
不多時人便陸陸續續的來了。
木蘭軍駐守城外,桂将軍與謝将軍下榻在官舍中,距離公主府有些路程卻是最早到的,季明與其夫人緊随其後,淮安王夫妻倆最後到。
“皇兄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