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棠有些錯愕。
眼前的淮安王坐在輪椅上,面色看着便有些不好。
輪椅後站着的是淮安王妃何韻。這位淮安王妃是就從前定下的,出身何氏,平日裡随行在趙榛的身側,看着倒是夫婦恩愛。
“殿下前些日子不慎摔了一跤,太醫說要修養,皇妹盛邀,我也就跟着來了。”
何韻與趙棠見禮,又開口向她解釋。
趙棠點點頭“皇嫂來我歡迎至極。我庫房裡還有些父皇賞的上好的藥材,皇兄若是有需要盡管提,能幫得上的本宮定然義不容辭。”
“那我便在這兒先謝過阿棠了。”趙榛面上極為坦然,似乎并不将此次受傷放在心上。
不過,趙棠側身讓出路,心想,她了解她的這位二皇兄,看似最溫和,不争不搶,實際上骨子裡最是好強,如今表現的如此坦然一定有問題。
人到齊,開席。
這場宴會并沒有什麼特别的目的,隻不過趙棠想熱鬧熱鬧,就操辦了這場宴席。席間大家吃吃喝喝倒也算是其樂融融。
席間主賓皆歡,最後走的時候趙榛還說“王妃偶有無聊,與你年歲也近,皇妹若是得空倒是能約着一同遊玩。”
趙棠側目,這話并不像她的好皇兄能說出口的,畢竟不管是皇兄還是皇弟,沒幾個真心想見到她的。這位何姑娘看來有些本事。
“皇嫂若是不嫌棄來尋我便是。”趙棠滿口應下卻并未當真。
待淮安王一家走遠趙棠才轉身,“表姐覺得如何?”
這話問的沒頭沒尾林筱雅卻在一瞬間聽懂了。
“淮安王看着似乎,”林筱雅頓了頓,略微蹙了蹙眉,她同這幾位皇子相處不多,更何況二皇子又大她們幾歲,更是沒有相熟的機會,“與之前有些不同了。”
話說的籠統卻不假,确實跟從前有些不一樣了。
“想來我的這位皇嫂有些本事,”趙棠越想越覺得在理,“何氏,雖然稱不上什麼百年世家,但也不是什麼的小門小戶人家,這何韻出身主支?”
一旁的宋長史聞聲立即答道:“并非主支,是旁支的嫡出,不過與長房差不了什麼。”
“哦?怎麼說。”趙棠對何家有了解,但也不深。
宋長史倒是了解詳情,慢慢道來,“何家長房這一輩沒有女兒,淮安王妃的父親又是何家家主的胞弟,王妃從小養在長房,同長房的倒也差不了什麼。”
沒想到這裡頭還有這麼個隐情。
二皇兄的婚事定的早,但她并未刻意去了解何家,不過,看樣子這何家倒是不錯。
“表妹今日的目的并非季大人,而是淮安王?”待人都退下,廳中隻剩下姐妹倆問了一句。
趙棠頗有些自得的點點頭,“什麼都逃不過表姐的法眼。今日确實是為了二皇兄設宴。”
如今太子被禁足,二皇子趙榛、四皇子趙樟封親王爵别居宮外,平日裡又要當值,若非刻意想要見上一面并不方便,不如趁着休沐約人過府相聚來得便宜。
四皇弟年紀小了些,不必急于一時,可二皇兄不一樣。
雖然大家都覺得皇位在四六之間,可趙棠卻知道,二皇兄也想着分一杯羹呢,隻不過外人眼中二皇子趙榛,如今的淮安王身有隐疾,如何皇位耶輪不到他。
“季大人與桂将軍謝将軍不過是充局面的,今日便是她們不來也會有别的大人。”
若是宴客,外臣不得入後宮,赴宴之人便少了許多,相比于鳳栖宮,趙棠更喜歡在自己的公主府宴飲,不過,公主府畢竟隻是公主府,比不得皇城來的巍峨壯美富麗堂皇。
“來年春闱定有諸多青年才俊、翩翩少年湧入玉京,表姐要是有意,不如學那榜下捉婿,興許還能拖個幾年。”
趙棠心知表姐無意婚姻,與其同王尚書之子結親不如拖個幾年也許能有轉機。
這主意委實是個馊主意,逗的林筱雅一笑,“阿棠今日發昏了不成,六禮過半,若是我再去榜下捉婿豈不是白白的落人口舌。”
林筱雅側身抱了抱趙棠“我知你是好意,隻不過,我心裡也有主意了。”
“好,”趙棠回抱她,下巴搭在林筱雅的肩頭,“表姐不說我也不問,但不要忘了,我也能幫忙了。”
表姐自小持事穩重,行事頗有成算章法,幼時表姐處處看顧,現在也到了她幫表姐的時候了。
林筱雅心中早有打算,隻不過現如今為時尚早,無需急于一時。
在公主府小住不過兩日便被召回宮。
“眼見着笄禮将至,你們倆都好好待在宮裡,哪兒都不要去。”
陳懷芷看着并排坐着的姐妹倆,“笄禮定在大明宮,你們倆若是有交好的,盡請來觀禮。”
“群臣沒有意見?”
從前父皇便說要将她的及笄禮定在大明宮,但那時不過空口白牙的随口一提,誰也沒當真。現如今真真切切命禮部還有内侍省操辦,那些老迂腐竟也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