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樂柯:……?什麼情況?這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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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太太的怒火,一直忍到了幾人來到一處會客室。
周家的傭人剛将門關好,她就拿起了會客室内沙發上的抱枕,砸向了姜舟也。
見姜舟也動作迅速的躲開,她氣不過,又想拿起另一個,但很快被傭人攔了下來。
“老夫人,小心您的腰!”
傭人扶着周老太太的腰,幫助她坐在了沙發上,又為她倒了杯茶順氣。
周老太太喝了茶,又深呼吸了幾下,理智恢複了一些。
“周家的那塊地,你就真那麼想要?想要到恨不得拿你弟弟來讨好周家?”雖然已經很久不管周家的産業,但不代表周老夫人不會關注自家的産業動向。
周家在北郊的地,不止姜家一人在盯着,想拿下開發,而其中姜家也有參與的事兒,她是知道的。
姜家作為其中一家,優勢不算大,而唯一能用來令周家考慮的,除了姜樂柯,不作他想。
再加上姜樂柯說是姜舟也讓他來的說辭……她清楚姜樂柯不是會耍性子的孩子,姜樂柯的話,在她眼中分明帶着刻意的生疏。
姜舟也假笑:“您在說什麼呢。”
“我就算想要,也得周臻他先開口才是。明明是周臻他先惹了樂柯生氣,樂柯不願意來,他求到我這兒,我是為了幫他才讓樂柯來的……怎麼到您這人,變成我為了利益來強迫我弟弟了?”
“周臻求你?”
離了外面,在私密的包間内,兩人的說話都變得火藥味十足。“倒是稀奇了。”
周老太太冷笑:“你也不用騙我,周臻的原話是什麼你自己清楚。我不知道你們姜家到底用了什麼法子,讓樂柯搬離了周家……但我早就和周盛嘉說過了,既然她把孩子領回來,那就好好養,既然她不想好好養這孩子,那就我周家來養!”
“現在她又想要回去?哪來這麼好的事情?”
姜舟也的笑僵了一瞬。
周老太太猜對了,周臻昨晚和他打電話時,确實提了讓他提醒姜樂柯,周老太太生日的事兒,本意是委婉想讓姜樂柯回周家一趟,是他在聽到周臻警告他,讓姜家别對姜樂柯太過分時,才起了火氣。
“……姜樂柯姓姜,他不姓周。”似乎被戳到了什麼痛點,他的語氣變得有些強勢起來。
周老太太用眼神奇怪的掃過他全身,諷刺道:“你還知道他姓姜?我以為你巴不得他姓周,才會想靠他拿下周家手裡那塊地呢。”
姜舟也的臉上帶上了些許愠色。他明白自己是被周老太太套進去了,這位周老太太眼光毒辣,年輕時就不可小觑,丈夫去世後,更是從衆多豺狼虎豹中一人扛起了周家的家業。
“你這人真奇怪,我以為你和周盛嘉一樣,都不喜歡樂柯這孩子,但你又強調他姓姜……你想靠他和周家交好,又不想讓他本人和周家關系太親密,姜舟也,你到底安得什麼心?”
周老太太的視線像一把匕首,直接紮到了姜舟也的要害。
姜舟也握了握拳,嘴唇微微開合,想反駁,但又反駁不出什麼話。
他沒注意到兩人的對話引得一旁的姜誠栎擡頭打量,滿心陷入了周老太太的質問中。
他安得什麼心?他扪心自問,當然安得是一份好心。
姜舟也不悅。
他一直不喜歡姜樂柯呆在周家,姜樂柯明明是自己母親領回來的孩子,但卻長在周家算怎麼回事兒?
周老太太說的,姜母不想好好養姜樂柯的事情,姜舟也心中也充滿反駁。
他想起小時候的姜樂柯。
姜樂柯是被領養回來的孩子,但因為他記不得事,沒人告訴他他其實不是姜家人。孤兒院的過往讓他總是習慣性眉眼彎彎,臉上帶着讨好的笑。
剛到姜家的小姜樂柯,因為沒有安全感,總是渴求太多,他總是想讨好姜家每個人,姜母,姜父,他,還有姜扶萱那個蠢貨。
他會故意模仿姜母彈鋼琴,故意幫姜父端咖啡,故意在球場看自己打球時鼓掌,故意每天花言巧語誇姜扶萱這個姐姐的穿搭。
姜樂柯以為自己這樣就能融入姜家,可他這樣的行為隻會讓姜家每個人都覺得困擾和麻煩。
姜舟也深呼吸了一口。
周老太太不懂,姜樂柯也不懂。
明明什麼都不用做,姜樂柯隻用乖乖的,就不會被姜母丢到周家了。
隻用乖乖的,就不用被人讨厭了。
現在姜樂柯的風評,姜舟也覺得,責任在于姜樂柯自己。而他所做的一切,雖有私心,但歸根到底,都是為了幫姜樂柯。
姜樂柯雖有周家的婚約,可這婚約未生效,萬一有天周家人和其他人一樣,都厭惡姜樂柯,周臻也變了心,那姜樂柯要怎麼辦?
所以姜樂柯自然不能和周家的關系太近。
他呆在周家那麼久了,也該回到姜家了,隻有姜家才是他真正的家。